自那天過後,文靜在家越發變得沉默寡言起來。
她的性格本來正在隨著時間的遷移而慢慢轉好,卻因為那次王秀蓮來鬨事後,時常一個人躲在角落發呆,任憑馮素珍叫了好幾聲也沒有回應,像是完全把自己隔絕在另一個世界。
這樣的轉變讓馮素珍感到惶恐,連文曦晚上回來,她也不再去門口早早迎接,大部分時候看著馮素珍,會有那種,不知何處而來的迷茫。
這天文長金早早回了家,到家門口發現忘帶了鑰匙,隻好敲門。敲了半天沒有回應,隻好坐門邊靜靜等待,馮素珍買菜回來就看到文長金坐在門口,詫異道:“你怎麼坐在這啊。”
“我出門沒帶鑰匙。”文長金無奈地擺擺手,馮素珍把手裡的菜遞給他,用衣兜裡找鑰匙,嘀咕道:“你粗心大意的勁頭怎麼就改不了,奇怪了,文靜明明在家的啊。”
等他們打開門一看,文靜正蜷縮著身子躲在角落,眼睛裡都是恐懼。眼前的景象把馮素珍嚇了一大跳,她顧不得其他,慌忙跑上前去,擔心地問:“小靜,你彆嚇媽媽,你怎麼了啊,是有人來過我們家了嗎。”
文靜看清眼前的人是馮素珍,是她熟悉信賴的媽媽之後,環抱住雙腿的兩手這才鬆開,轉身又緊緊地抱住馮素珍,這是她眼下唯一的安慰。
馮素珍感覺的到文靜身軀的微小顫動,她知道這是文靜哭了。自從文靜長大以後,除了王秀蓮來的那晚文靜已經很少哭了。
都說母女同心,這次文靜內心的恐懼馮素珍也為此感到深深的痛苦,可是那種無力感,也是如此真實。
晚上夜深了大半文曦才回家,推開門就看見一家人苦大仇深地坐在飯桌旁,凝重的氣氛讓文曦無可適從。
她以為是自己今天回來的太晚,所以他們有些不滿,於是文曦打哈道:“今天火鍋店有些事臨時要處理,就回來晚了,我保證不會隻有下次了。”
文曦順勢坐到椅子上,見父母麵色依舊沉重,心裡不禁咯噔一下。她想來想去自己最近也沒犯什麼事,父母這沉重的臉色又是為何,還沒來及細想,突然發現餐桌上少了一個人。
“文靜呢,她怎麼沒有出來吃飯,是我今天回來太晚她已經吃過了嗎。”
說完文曦又突然意識到,以前文靜都是等自己回來才肯動筷的,今天桌上的四副碗筷都是絲毫沒有動過的痕跡。
文長金歎氣,張嘴半天卻發不出任何聲響,馮素珍突然哽咽,斷斷續續地說:“你妹妹她……回屋睡了。”
關於文靜病重的話他們是如何也說不出口,文曦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家裡異常凝重的氣氛跟不同往日,父親避而不談的話題,母親哽咽連連的原因。
文曦腦子混沌不堪,從椅子上下來徑直走向文靜的房門。
門沒有鎖,屋裡的燈還亮著,文靜坐在床上,瞪著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睛,雙手緊緊抓住棉被,聽到房門聲響,眼裡的恐懼昏染開來,她猛的鑽進被窩,捂住自己,試圖得到一絲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