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都怪我!”
周清安的臉色一籌莫展,不住地唉聲歎氣。
聽到他自言自語,文曦隻是站在旁邊靜靜觀望。
見周清安在走廊來回踱步,她想上前說兩句又不知如何開口。
事已如此,總之說什麼都覺得不太合適。
走廊裡靜悄悄的,病房內更是闃然無聲,忽然打火機清脆的聲響打破周遭的安寧。
周清安點燃香煙,緊鎖著眉頭深吸一大口,而後緩緩吐出白色的煙霧,仿佛這樣可以將內心所有的不安和焦慮釋。放出來。
文曦看在眼裡,她暗忖著周清安恐怕現在也是悔不當初。
畢竟謝時芳是他的結發妻子,兩人過了大半輩子多少都有感情。
“先生,這裡是醫院,您作為病人家屬怎麼還在抽煙?”
護士終於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出言阻止周清安。
“好好,我這就把香煙熄滅掉!”
周清安不耐煩地朝著護士擺手,轉身朝著窗子走去。
然而他一抬頭,剛好和文曦的眼神相遇。
眼下之際,他所麵臨的處境可謂眾叛親離,不但外麵的女人為了財產利益一個比一個不安分,連自己的兒子也把他從病房裡趕出來。
周清安苦著臉,望見文曦的麵龐沒什麼表情,突然想找她趁機說說心裡話。
手指夾著香煙走過去,他站在文曦麵前重重地歎息一聲。
“唉,我這不也是因為心煩,要不然怎麼會抽這麼多煙!”
周清安搖頭晃腦地自說自話,抬手向文曦示意。
“周叔叔,您也彆煩了,謝阿姨目前情況穩定已經是最好的結果。”文曦語氣平靜地安慰。
“嗯,你說的對,她算是撿了條命,可是我……”周清安懊惱地一拍大腿:“我這心裡麵現在亂成一團。”
文曦沒做聲,隻是覺得在這件事情上,周清安的煩惱都是自作孽不可活。
可惜承受痛苦的受害者卻是謝時芳。
據醫生說,她當前屬於深二度燒傷,由於損傷到真皮層,毀容的同時還會留下瘢痕,甚至必要時候需要植皮。
見文曦緘口不語,周清安心亂如麻,再度自責起來:“我怎麼也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都是我的錯!”
彆看他現在滿麵懊悔,但是以周清安多年在外斑斑劣跡,文曦心知,等謝時芳出院後,此刻他的自責很快就會變成嫌棄。
人有時候就是這麼現實,而且冷漠無情。
不過出於禮貌,文曦還是耐著性子勸解:“您先回去休息吧,醫院這邊有我們照看……”
話音未落,不遠處傳來開門的聲音。
文曦欲言又止,回眸朝著聲源處望去。
看到周懷禮從病房裡探出頭,她訝異地凝視著他,似乎在用眼神詢問謝時芳的情況。
“你也進來吧。”周懷禮的聲音冷淡,麵色看上去很不好看。
經過此事,周懷禮和父親的關係差不多全然破裂,現在看到文曦在和他交談,心裡自然不會高興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