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起因
宋景昀跌入冰河之中,沒有被預想的窒息感充斥,他反而是覺得渾身酸痛,就像是被人打了一頓,再之後,耳邊的雨聲和雷聲相交,讓他不得不睜眼去看看眼前的光景。
昏暗的房間里也沒點燈,宋景昀喘息着坐起來打量自己周身,方才腹部被豁開的傷口也沒了,他的衣裳又從一身粗布換成了金絲銀線交錯的錦緞,隱約間他還記着這身衣裳是許久之前做的,不知為何現在又貼合在了身上。
宋景昀有些分不清虛實,從床上坐起來,他搖晃着身子坐到桌前,倒了杯茶,竟還想着哪一幕是夢。
一杯清茶呈入杯中,宋景昀看着水中倒影,看清他自己的模樣。
方才河岸的鮮血淋漓以及寒風雨雪都是真實的,可此刻的雨夜,手上的茶盞也不像是虛幻,他起身將窗欞推開,伸手去接窗外的雨,想要將這一切分辨清楚。
吱呀一聲,屋門開了。
陳朗站進來看着他,問:“世子怎麼起來了?身上可還痛?”
宋景昀清楚記得陳朗在兩月之前就因自己的罪責被牽連斬殺,緣何現在還會出現在他眼前?
他怔愣看着不說話,陳朗便覺得奇怪,問:“世子?”
“我這是……”
“世子您可真是要把奴才嚇死了,那邀月樓的梯子台階那麽高,怎麼好端端就摔下來了呢?”
“邀月樓?”宋景昀隱約記得自己是從邀月樓摔下來過,大概是隆豐十四年,那時候他還沒有娶安楠,是個剛及冠的花花公子。
陳朗有些擔憂的說:“是啊,世子你昨晚去喝酒,不記得了?”
邊說,陳朗還遞上來一碗醒酒湯,放在宋景昀跟前示意他服下。
宋景昀望着那不斷蒸騰的熱氣,不確定地詢問:“隆豐……十四年?”
陳朗點頭:“是啊,”說著又愈發擔心:“世子不記得了?別是摔着頭……哎呀!就知道不能放您獨自去外邊兒喝酒!奴才去請太醫……”
陳朗還來不及轉身,身旁“啪”的一聲將他嚇了一跳,他擡頭去看,只瞧見宋景昀發紅的側臉,緊接着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世子……您這是……”
宋景昀喃喃:“是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世子你到底怎麼了?”
宋景昀有些激動地站起身來,不自主的左右踱步,腦子裡從搞不清為什麼回到此刻,再到逐漸接受計劃下一步,似乎前不久讓自己混沌的血腥氣也被帶到了這個地方。
“得先殺了何栩。”他腦子了蹦出了這個念頭。
對於他來說,這個背叛他,又殘忍殺害他髮妻的人,就算是死上千次萬次都不足為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