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榮方才還在為宋景昀攛掇長公主往他身邊塞人不滿,可到底耐不住他是個好色的,見了美人氣消了八分,“姑母眼光自然是好的。”
“既然瞧得上,那晚些就跟着榮兒你一起回府去吧。”菡萏公主說什麼話都和和氣氣的,她掃了一眼面色已經相當難看的趙家小姐,沒理會,又繼續說:“不過青珠可不是什麼打雜做粗活的丫鬟,你也知道,我府上的姑娘都當了半個閨女養,這青珠我又尤其喜愛,總得給她爭個好名分。就……做個偏房,榮兒你看如何?”
這妾也得分貴妾和賤妾,除了高門或是正妻的姐妹可以做的側室副室偏室,這妾位之中最高的就算是偏房了,況且這趙家小姐要是沒過門三皇子就先有了偏房,那這以後進了府中就算再風光,氣兒也不會順。
蕭榮自然不敢反駁菡萏公主,應下了此事後落了坐。
方才還等着看好戲的在場眾人這下都沒了聲,相互謹慎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誰都知道這趙家小姐是故意說話惹事,可眾人隨意一聽一笑就過去了,大不了就是世子妃心裡頭委屈點,過個幾天就好。
但誰也沒想到宋世子是不饒人的,他看似不針對趙家姑娘,可是嘴皮子一動就給三皇子送個推都推不掉的妾,這不是膈應人么?
之前別人以為他喜歡安楠都是圖人好看一時半刻還覺得新鮮,可是有了這麼一出誰還敢這樣想?誰還看不出來世子妃是宋世子護在心上的寶貝?這以後誰還敢在世子妃跟前亂說話?
此時的安楠卻管不得別人怎麼想了,他察覺到宋景昀的神色閃過一絲沮喪,以為是這人朝別人使了壞又要在他這裡裝無辜,小聲說道:“那麽不饒人啊?”
宋景昀伸出手,半摟住安楠:“誰讓他們嘴欠。”
“我又沒往心裡頭去,你剛才當著那麽多人為了我說那些話,不必要的。”
“什麼叫不必要啊?”他本來就還在怪自己,這會兒安楠怕他鋒芒太過擔心他,宋景昀他心裡頭就更過不去。
越是這樣,就希望媳婦對他心軟,想得到安楠的關懷,宋景昀自己故意悶着,手上卻還在給安楠撥蟹殼,他把肉都挑出來堆在安楠的盤子上,自己只吃沒什麼肉的蟹腿,明明桌子上還有那麽多,他偏要這樣裝模作樣讓安楠注意自己。
菡萏公主讓人擺了東西到檯面上玩兒,讓公子哥們上來比投壺,贏了的就在旁邊的托盤裡給姑娘們挑個簪花。
太子妃的有太子出馬,斐絡公主的梁家公子幫她贏下,連悶悶不樂趙家小姐都有蕭榮出面討了個歡心,剩下最後一支時,宋景昀喝得半醉,也嚷嚷着要掙個簪花回來。
菡萏公主說他:“喝了酒就是個混球,安楠在這兒你要送誰去?”
只見宋世子歪歪扭扭人都沒站直,抽了根羽箭擡手一扔便不偏不倚進了壺中心,他把剩的那隻簪花拿回來遞到了安楠跟前,眼前人就問他:“世子做什麼?我又不戴這個。”
“楠楠不是喜歡花嗎?簪花也是花,送你。”
別人為了面子為了場合,即便是夫妻間不和睦的,也會被攛掇着去玩投壺,可是宋景昀是不一樣的,他是因為心裡頭有安楠,記得他喜歡什麼,所以即便是沾點邊的東西都要去給自己夫人贏回來。
這樣的感情是別人羨慕不來的,就連不久前還對安楠說道容忍夫君納妾是件尋常事的太子妃這會兒都投來了些異樣的眼光。
安楠現在顧不得別人怎麼想了,他注意到宋景昀情緒的不對勁,儘管現在世子爺還在和太子還有其他宗室談笑,儘管到了下午當著父親睿王和兄長安樺的面耍了兩句貧嘴,安楠還是覺得宋景昀這樣的情況不太對。
他以為這人是在計較他們方才議論的必要不必要的問題,自己還想着是不是不該對外人的惡意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安楠直至晚上回了家都還在琢磨。
等到兩個人都躺在床上了,他湊身過去抱着宋景昀,開口道:“哥哥,我很喜歡你今天送我的花。”
“你喜歡就好,以後我給你找更好看的。”
“好啊。”安楠點頭的同時在宋景昀胸口蹭了兩下,他把嘴唇挪到了這人的下巴旁邊,親他的下頜,又壓低了聲音問:“不碰我么?”
一邊說著,安楠的手撩開了宋景昀的衣擺往裡頭鑽,去摸他的腹肌,順勢還把自己的腿搭了上去。
安楠現在對於情事也算有了些經驗,起碼對着宋景昀,他知道自己做什麼能讓這個人高興,就好比現在,世子爺根本招架不住妻子懵懵懂懂的撩撥,他一個側身把人往床里壓了過去,將位置給調換了。
禎陽的冬天很冷,就算屋子裡燒了碳,脫了衣服不貼近溫暖的地方還是會受不住。
兩個人在被子里親熱,冷風灌進來,安楠就忍不住朝宋景昀懷裡貼,而他越是這樣宋景昀就越是興奮,越是能折騰,連上好的紅木床也因為他倆的動作發出聲響,與窗外呼嘯的夜風相互回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