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禎陽城中變動頗多,只怕這過兩天再有什麼岔子,到時候世子妃也不好脫身就麻煩了。”
安楠答道:“我的事不勞何公子操心。”
何栩又一臉擔憂說道:“世子再怎麼說也和我兄弟一場,你既是他夫人,我又怎可能助手旁觀?”
“你預備如何?”安楠試探着問道。
“我在城外有處莊子。”何栩說:“這兩日已經讓人將東西都備好了,若這城中有變故,我即刻便派人去接應世子妃前往莊子上避一避風頭,若有萬一,稍做整頓,便可連夜送你北上前往宜臨。”
“去宜臨?”安楠微眯着眼,看着何栩,顯然是不相信。“我要是去宜臨,那世子呢?”
“世子那邊我會再想辦法,”何栩說道:“到時候十萬火急,自然是能保一個是一個!”
何栩這話里的算盤安楠算是掂量清楚了,虧得此前宋景昀說這人對他起了鬼心思,他還不信。
現在這是準備聯合裴連還有三皇子將他丈夫和兄長推進火坑了,順便再挾持他,這世上竟真還有如此齷齪之人。
安楠現下恨得就差叫人把何栩按在這裡打成個殘廢,但思慮大局,他還是得先忍下這口氣。
安楠質問道:“馮家偷漏稅銀的事情,何公子當真不知?世子同東境官員的信件又是怎麼回事?”
何栩:“這……”
“世子的事,馮子銘的事,只與你有干係,他從來沒同我說過,我現在就是想找人幫忙也……”安楠說著,還皺起了眉做出一副悲慟的模樣。
何栩這會兒以為有機可乘,接話道:“馮家的生意我真不知其中的差錯,我要是知道能看着世子往火坑裡跳么?現在回想起來怕是有人想害世子,故意派了馮子銘過來接近我和他,至於和東境的官員聯絡……世子妃你也知道,平日里世子也就找我和劉之莫喝酒,要緊的公務他一概不提,這事到底如何,我實在不清楚,現下最重要的還是先把世子接出來才對。”
安楠用衣袖按了按眼角,說:“方才見過世子,他只說那些信件他也不知道從何而來,他既然說了,我自然是要信他的。”
“世子若知道世子妃這份心,想必也會念着你的好。”何栩說著,從衣袖裡拿出來一塊小木牌子,遞給安楠:“這是我手底下可聯絡的人手,世子妃若要找我幫忙,只管遞消息,何栩必定竭盡所能。”
安楠看着那塊木牌,眸光沉了沉,將牌子給接了過來,低聲說:“那先謝過何公子。”
“你……”何栩今日沒挨着安楠半分,手癢似的想上去拍他的肩,誰知又被安楠給躲開。
安楠一副弱小的樣子往後退了退,擦了擦眼角後說道:“府里應當還有許多事等着我回去處理,我得走了,何公子。”
“好,那你路上多加小心,有什麼事務必來找我,務必記得!”
安楠出了門,將賬本還給了夥計,又出了鋪子上了馬車,趕在何栩跟上來想繼續和他搭話之前,讓車夫驅着馬回府了。
陳朗和韓雨守在門口等着安楠回來,見馬車過來了立馬上去扶他。
進了院子安楠說道,“去把平日里給世子辦事的那幾個探子叫過來,我有事安排。”
“是。”陳朗交代道:“世子妃你剛走不久,刑部那邊就來了人。”
“問你什麼了?”
“現下倒是沒問什麼,只說要看看世子的書房,查他近日來的信件。”陳朗說著又站近,壓低聲音說:“不過世子妃放心,這些事世子早有預料,早就安排好了,太子那邊在朝堂上也會有所應對。”
“嗯,你們下頭辦事,這幾天也小心謹慎些。”安楠交代道。
陳朗應了聲,轉頭下去找安楠要見的探子過來,韓雨則跟着他進了屋,給安楠換衣服的空隙說道:“主子,菡萏長公主那邊得着消息就已經進宮去找皇後娘娘了。太子那邊奴才去了趟,交代了奴才告訴主子您,不必太過憂慮,既然有聯絡的信件,東境那邊也得查到了世子爺寄出去的信兒才能有個說法。這一來一回又趕上年節,要是一時沒消息,宗人府也得先把世子放出來再說。”
韓雨把一件大氅拿過來給安楠搭在身上,安楠扯了扯衣襟說著:“但願吧。”
只怕這裴連的人一環接一環,要是又翻出來其他宋景昀的罪證,或是東境那邊再出事……
讓宋景昀這樣困在宗人府里到底不穩妥,還是得想想辦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