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殤平原,視野所及,一片蒼莽蔥鬱,但在夜霧下,無盡的森林黑壓壓一片,沒有盡頭,看不出應有的青翠。
林木搖動,葉片沙沙作響,淡淡的綠霧流淌,將秦銘包裹,讓他像是要離地而起,似在漂浮着前進。
在森林中穿行,他身體輕靈,被乙木氣淹沒,全身生機勃勃,腳踩在草葉上,一步邁出就橫渡出去很遠,宛若被綠色霧靄托舉着。
“乙木氣還有這種妙用。”秦銘稍感意外,這何止節省了他的力量,淡淡綠光籠罩,還如一味靈藥入體,緩慢地凈化血肉,滋養他的精氣神。
在這種大環境下,他腳步如飛,像是在駕馭草木精氣而行,髮絲飄舞,宛若謫仙人在夜色中出行。
如墨的夜空中,數道猩紅色的閃電劃過,像是帶着流火,要落到大地之上。
“暴雨要來了嗎?”秦銘抬頭,遠方有烏雲翻騰,讓本就暗淡的大平原,越發顯得漆黑無邊。
數道人類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中,秦銘認出其中三人,曾經和異類一樣,視他為獵物,追殺過他。
他繚繞着綠霧,轉變方向,踏着草葉,宛若森林中的精靈,無聲地融入在整片環境中。
五人都沒有能夠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他,還在趕路中。
直到他臨近不足兩米遠,其中一人霍地回頭,露出驚容,倉促間刺出手中的長槍,寒光閃閃。
秦銘右手一拂,帶着綠霞,在鏘鏘聲中,精鐵鍛造的槍鋒被他徒手化成碎鐵,落在地面上。
“是你!”
幾人大驚失色,這個被妖魔通緝、重傷垂死的少年,現在身上充滿草木的清新氣息,一身力量強橫無比,讓他們心悸。
“誰在組織你等獵殺我?”泰銘問道。
一名年輕的女子道:“兄弟,你別誤會,我們聽聞妖魔在爭銀色心臟,想和他們去搶奪,結果不曾想遇到你。”
一位中年勇子點頭,道:“是啊,兄弟,我們根本不想針對你,只是湊巧遇到你,原本還想相助,結果你誤會我們,立刻就遠去了。”
泰銘臉色冷淡,這種說辭實有什麼意義?連他們自己都覺得過於蒼白無力,已經攥緊兵器.
他一拳轟出,附近所有乙木精氣全部蜂擁而來,讓他的拳光超越了應有的極限,轟的一聲,手持斷槍的人和他兵器一起炸開。
“兄弟,我們同為人族,你…不能這樣!”那名女子喊道,但手中雪亮的銀刀卻突兀地斬了過來。
秦銘一掌拍出,她的銀色長刀破碎成七八塊,綠色的掌光劃過,她的頭顱飛了出去,無頭屍體倒在地上。
瞬息間,另外圍攻上來的三人也都被重創,躺在地面不斷咳血。
“兄弟,饒了我們吧,我等不該有貪念,和那些妖魔一起圍殺價。”一名青年男子求饒。
秦銘和他們精神共鳴,確定的確是因貪念而起,但他沒有留情,腳下乙木精氣涌動,將他們震爆。
“嚇死我了,氣質空明近仙,但動起手來,比妖魔還可怕!”一隻青雀自語,琢磨怎麼上報。
“噗!”
它炸開了,青羽染血,在夜空中飄落。
秦銘收弓,繼續上路。
夜空深處,一隻巨大的白孔雀懸浮,有烏雀自遠方而來,稟報道:“這個任務太危險了,我們已經損失十幾位兄弟,現在我們不想繼續了,不負責盯着這塊地界了,這不是烏乾的事!”
神殤平原,不再那麼混亂,積年老妖大多都已回歸自己的領地。
只有一小撮妖魔還在游弋,且道行不淺,都是厲害角色。
秦銘一眼看到那隻體形龐大的獨眼黑象,漆黑而又粗糙的象鼻甩動,將大片的林木抽碎,更是踩爆很多攔路的巨石。
它很憤怒,右眼被玉鐵箭射瞎,一隻獨目森冷,這頭老象現在變得暴躁,危險無比,想要復仇。
在他身邊,還有一隻和它體形差不多的生物,同樣有兩條雪白的長牙,滿身腱子肉,壯碩無比,竟是一隻豬魔。
“嗯?我聞到了他的氣味!”象族的嗅覺比狗類還敏銳,黑象發現正在接近的秦銘。
當然,這是泰銘沒有刻意隱藏的結果,根拿它真正來試試身手。
“同樣的肥頭大耳,闊口獠牙,你們除了鼻子長短不一樣外,還真像啊,不愧是豬頭豬腦的兩兄弟!”
秦銘一句話而已,讓兩隻龐然大物的面色都冷漠下來。
轟隆一聲,那隻黑色的野豬狂奔,地動山搖,飛沙走石,具有強大的衝擊力,讓很多樹木都爆碎了。但是,它並沒有衝著秦銘撞來,而是轉身就跑了,沖向夜色深處。
“這不關我的事!”它只留下這麼一句話,背着兩口以豬牙打磨的短刀,撞進森林中,徹底消失。
秦銘一怔,它就這麼跑了?
黑象暴怒,這兄弟不要也罷,關鍵時刻真靠不住。然後,它也慫了因為真切感受到那少年身上的乙木精氣濃郁的駭人,讓它有些發怵。
此時,秦銘被綠霧包裹,宛若要舉霞而起,輕飄飄,隨風而來,極速逼近它。
黑象咬牙,既然狹路相逢,且已經無法善了,那它也只能拼了!
它發出一聲象鳴,震動這片荒野,附近的草木隨着那巨大的音波而爆碎,它甩動象鼻,蹬碎大地,狂沖而至,地面劇烈搖動。
從種族天賦上來說,它的力量絕對要遠超秦銘,畢竟,這種大塊頭再加上進化到較高層次了,蠻力無匹。
但是,人類一旦將天光勁練到一定層次,就可以無懼巨獸,就像是一根釘子在面對一塊硬木。
秦銘避開它的衝撞,綠霞繚繞,他一閃身,就到了巨象的一側,右拳轟出,乙木精氣化作烈焰般的光芒,隨着他爆發出去。
黑象慘嚎,踉蹌着轉身,險些就倒在地面,它的左肋出現一個血洞,並以此為中心向四面蔓延出去很多可怕的血色裂痕。
“我那支玉鐵箭呢?”秦銘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