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青鶯見她衣着單薄,憂心問道:“殿下,夜間天寒,奴婢為您安排車駕?”
“不必,你速速去準備藥材,務必在本宮回來前將藥材備好。”
沈長樂心裡清楚。
皇兄找她,不外乎是斥責兩句,裝裝樣子。
這若擱在往常也就罷了。
但今日之事既已鬧開,那幕後之人必不會善罷甘休。
想再以此來堵住朝臣的悠悠眾口。
怕是不成。
不過,陸明朝是太後的親侄兒。
只要她能求得太後諒解,那朝臣便也沒了多話的立場。
遂沈長樂一路步行,來至萬壽宮門外。
如她所料。
宮門緊閉。
她早有心理準備,雙膝跪在宮門外。
求見皇太後。
她想…
皇太後不是她和皇兄的親生母親。
總要與皇兄維持面上的和睦,彼此各留餘地。
在太後動怒以先,她先過來請罰。
給足了她孤寡皇太後的顏面。
想來,她看在皇兄的面子上,也不會太過為難…
可惜,百密一疏,她漏算了一點——
忘了沈長寧是個不折不扣的妹控。
一聽到皇妹正跪在萬壽宮門外請罰,他什麼也顧不上了。
將一屋子的官吏大夫都扔在了御書房。
徑直來到了萬壽宮門外。
看到纖弱的單薄身影正跪在石板路上,肩膀輕顫,咳嗽不止。
他再難保持理智。
大步上前,將大氅披在了她肩上。
半強制地將人抱扶起來。
怒斥跪在她身後的紫鳶:“你就是這麼伺候公主的?夜間風寒,怎麼連件披風也不加!
太後不見就任由公主跪在宮門外?為何不去御書房稟告?”
沈長樂風寒侵體,高熱漸起。
但見他斥責紫鳶,還是為她說情道:“皇兄別怪她,都是我的意思…咳咳…”
沈長寧皺了皺眉頭。
見她一直咳嗽,心疼得不行。
“好了,快些回去,記得叫太醫看診。”
本想責怪她幾句,出口卻變成了關切。
“回去別再步行了,坐朕的鑾駕回宮。”
沈長樂卻心有不甘。
見不到太後,今天這罪就算白遭了。
“皇兄,我還有事要和母後說…”
沈長寧無奈地嘆了一聲。
“朕知道你要說什麼,你先回去,朕親自去見太後,這樣總行了吧?”
“可是,咳咳…如果皇兄去說,御史台又會說皇兄偏愛無度,把我寵的無法無天…”
她低着頭小聲嘟囔着。
叫沈長寧又氣又無奈。
哼笑一聲,歪了歪頭。
“不過,他們也沒說錯。”
“皇兄!!”
沈長樂被他氣得面色泛紅。
咬着嘴唇,還是不停咳嗽。
沈長寧看着心疼。
又哄又勸。
“好了,快回去吧,這件事皇兄幫你辦,去吧…”
沈長樂知道,皇兄在這,她今天是定然見不到太後了。
無力地嘆了一聲。
鬆開了攥着裙子的小拳頭。
感嘆…
唉,有時候皇兄對她太好,也挺讓人苦惱的。
真的會各種打亂她的計劃…
暈暈乎乎地坐着鑾駕回宮。
風寒高熱讓她一回去就歪倒在榻上,昏睡了過去。
全然不知,江辭安這邊發生了什麼——
沈長樂才走不多時,沈霆昱就來了長樂宮。
看押了所有侍女,徑直來到江辭安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