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想…
馬車上一同下來的,除了王小,還有他的教書先生燕子敬。
沈長樂和江辭安對視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
卻還是上前迎接他。
“皇叔,我兄長來了。”
沈霆昱眯眼看了看守在屋門外的陸明朝,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嗯。”
嗯?
嗯是什麼意思?
沈長樂有些迷糊了…
又忍不住提醒他:“兄長正在廳堂等您,皇叔還是…先去見他吧!”
“知道了。”
沈霆昱淡淡應道。
將書箱交給白雉。
揉了揉王小圓溜溜的腦袋,聲音都柔和了幾分。
“帶先生去休息。”
“好!”
隨之轉身進了陸明朝守着的廳堂。
沈長樂看着燕子敬,有些摸不着頭腦。
正猶豫要不要問問他時,卻見他率先躬身行禮:“公主殿下身份尊貴,草民,失禮了。”
啊?
皇叔把他們的身份都告訴他了?
她眨了眨眼睛,瞥了眼同樣不解的江辭安,抬手示意他起身。
“燕先生不必多禮,不知先生與我皇叔…”
“能得王爺賞識,是草民,三生有幸。”
所以…
燕子敬到底如前世一般,做了攝政王府的幕僚?
倒是…有點意思。
她從震驚中回神,忙讓王小帶他去休息。
“那燕先生先去休息,稍後晚膳會有人送到房裡。”
“有勞殿下。”
知道了沈長樂的身份後,燕子敬對她的態度尊敬了許多。
也不怎麼敢看她的臉了。
江辭安很滿意。
扶着沈長樂回了廳堂。
一進門就看見…
沈霆昱還在彎身行禮,沈長寧卻沒有叫他起來的意思。
不緊不慢地倒着茶,言語中帶着戲謔。
“聽說,王爺收幕僚都收到苑陽來了?”
沈霆昱眼睫抖了抖,抱在身前的拳頭微微攥緊。
“皇上說笑了,微臣,惶恐。”
“呵…惶恐?”
他放下茶壺,格外安靜的房間里,鐺地發出一聲脆響。
叫人瞬間汗毛聳立,頭皮發麻。
“朕以為你被山匪擄掠,受盡磋磨,親率護衛南下剿匪!
你倒好!朕率兵拼殺的時候,你卻在苑陽收幕僚,現在又說自己惶恐?”
沈霆昱的頭埋得更深,眉頭緊緊地蹙着。
“臣…也是才從山寨脫身。”
“哼…”
沈長寧輕笑一聲。
把玩着手裡的茶杯。
“才從山寨脫身就能收到幕僚,攝政王也是…辛苦了。”
沈長樂沒想到,她皇兄陰陽怪氣的水平,竟然這麼高超?
把皇叔懟得都說不出來話了!
眼見皇叔行禮行得腿都抖了。
她急忙上前,將沈霆昱扶起來。
“好了,皇兄,你剛剛不是很想念皇叔嗎?怎麼好不容易見到了,又這樣為難他?”
沈長寧聞之,下意識否認。
“朕想念他?”
他輕笑一聲,望向被沈長樂扶起來的沈霆昱。
便見他眉目低垂,面色憔悴。
原本光潔細膩的皮膚,也被山寨的風磨糙了許多。
下耷的眼角帶着說不出的疲憊。
微微滾動的喉結,無聲昭示着他的隱忍和憤懣。
到頭來,卻終是一字未說,不曾辯駁。
沈長寧有些不爽,哼了一聲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