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寧被她推了出去。
接下來幾個月時間,她都緊閉宮門,除了沈長寧和沈霆昱,誰也不見。
終於在年底聽到了沈長寧的好消息。
“長樂,你要找的人,皇兄找到了,只是…”
沈長樂欣喜萬分,聽見他說但是,緊張得直咽口水:“只是?”
“我的人是在安國牢獄找到他的,但是,他不姓江,也沒有身份戶籍,自稱‘安逸’。”
安逸…
看來,這時候的他,還對安盛陽心存幻想,保留着母姓。
見她遲疑,沈長寧追問:“安可是安國的國姓…長樂乖,告訴皇兄,這個人到底是什麼身份?長樂又是怎麼知道他的?”
沈長樂見他面色凝重,也不好再隱瞞下去,只能如實告知:“不敢欺瞞皇兄,他是安國長公主的私生子,我是…在夢中與他相識的…”
“夢中?”
不,不是夢。
他們的過往,都真實存在過!
他曾奮不顧身,不顧一切地愛過她…兩次!
不是夢…
可,若就這麼直白告訴皇兄,皇兄一定會讓太醫給她看診的。
她只能遮掩道:“夢中有個老神仙,他說這個人被安國拋棄了,但卻是我們齊國的救星,所以…我想找到他。”
沈長寧很是狐疑。
但他已經真真切切找到這個人了。
既然是真實存在的人,那長樂的夢,也是存在一定可信度的吧?
“好吧…等我派人去查一下,確定他是被安國長公主拋棄,而非走失,我便將他接到齊國。”
“謝謝皇兄信我!”
沈長樂感激地抱住他的腰,惹他憐愛地摸着她的腦袋。
“我當然相信你呀!我就你一個妹妹,我怎麼會不信你呢?”
“謝謝皇兄…”
沈長樂心中無限期待與少年江辭安相見那一日。
江辭安的悲慘童年,一直是她心中放不下的結。
如今…
她要將這個結,親手解開了。
又過了月余。
江辭安,不,是安逸,安逸終於被沈長寧接到了皇宮。
他像個精力十足的小獸,時時刻刻亮着利爪和獠牙。
沈長寧實在怕他傷到長樂,將他關進了鐵籠。
饒是如此,他還在瘋狂撞擊鐵欄,直把自己弄得一身傷,方才稍作喘息。
他蹲跪在鐵籠角落,陰翳的目光死死瞪着沈長樂。
眼神中透出的執拗,與成年後的江辭安別無二致。
凌亂的頭髮遮住了他的半張臉,但依然能看到他緊繃的側臉和堅毅的下頜,隱隱約約帶着江辭安的影子。
他的衣衫是下人換過的,可仍舊布滿了斑駁血跡。
裸露着的手臂和臉上多處青紫,可他卻彷彿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渾不在意。
沈長樂一靠近鐵籠,他便猛地抬起頭,怒視着她,眼中充滿了警惕和敵意。
看着這樣的江辭安,沈長樂心疼極了。
忙下令讓人打開鐵籠。
護衛上前,抽出鎖鏈。
才打開門,安逸就從鐵籠中竄了出來,將小小的沈長樂按在了地上。
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殿下!”
護衛驚慌上前,沈長樂卻抬手制止了他們拔刀。
只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痛苦地看着身上的人。
低喃輕喚他的名字:“辭安…”
安逸卻下手更重,掐她掐得更狠。
“我叫,安逸!”
安逸…
安盛陽拋棄了他,讓他顛沛流離十幾年,卻給他取這樣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