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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過了一段時間,金小余才感覺到自己的腰被一雙胳膊抱住了,然後越收越緊,把他抱得踮了踮腳,自己的臉從時澍的肩膀上滑到了胸口,覺得更熱了。
“時澍,”金小余用手指抓了抓時澍的肩膀,“你還喜歡我嗎?”
“嗯。”時澍先很快地應了一聲,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似的,聲音壓得很低,不知道在忍耐着什麼,又說,“一直喜歡你。”
“我覺得我也喜歡你。”金小余的聲音悶悶的,可能是因為不好意思,一直埋着腦袋沒有動,“你走了以後,我有一次想你都想哭了,我不想讓你走,你來見我,我很高興。”
“我們可以在一起嗎,你會願意和我談戀愛嗎?”金小余鬆開胳膊,兩隻手還是搭在時澍的肩膀上,用力抓着他的衣服,擡頭看着他,“可能我還沒有真的想明白,但我現在很想跟你說呢,你會覺得我自私嗎,我真的是個很不要臉的人吧。”
“你……”時澍看清他的樣子,皺了皺眉,用手去給他擦眼淚,“先不要哭了。”
時澍把金小余的眼淚全都擦乾淨,用指腹給他揉紅了的眼睛,他沒少見過金小余流眼淚,金小余大概真的是魚,和水渾然天成,從小就很愛哭,有時候明明沒發生什麼事他的眼淚就先下來了,着急哭,生氣哭,高興了也哭,原崢對他的眼淚早就脫敏了,說金小余流眼淚和喝水一樣平常。
只有時澍,這麼多年還是見不得金小余哭,上學的時候金小餘一哭他就急,面上不顯,也不會哄,不管他因為什麼哭先去買杯奶茶或者別的他愛吃的東西塞給他,金小余吃着吃着就不哭了,擦擦眼淚又笑呵呵的,他一直把這些事歸於時澍人好,其實金小余想想就該知道,喬心遠也愛哭,但他哭起來時澍連張紙都不知道給他遞。
好像金小余的眼淚不是眼淚,是漂亮蚌殼中掉下來的白珍珠,和金小餘一樣乾淨柔軟,所以他才忙不疊地伸手去接,怕摔到地上就不珍貴了。
時澍撥開金小余黏在眼尾的頭髮,把他的臉都擦乾淨了,又軟又熱,是他在澳洲從來沒有觸碰到過但夢見過很多次的感覺,時澍看着金小余永遠明亮的眼睛,只想嘆氣,金小餘一向沒什麼心眼兒,所以最敢說敢做敢當,真的像蚌肉里吐出來的珍珠,一點痕迹灰塵都沒有沾,漂亮,也惹人喜歡得要命。
“你說的我都懂,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願意。”時澍的聲音是輕輕發抖的,大概是從來沒想過他可以對金小余說出這樣的話,很不熟練,在心裡都從來沒有想象過,“和你有關的事我什麼都願意。”
金小余輕輕呼出一口氣,緊繃著的那根弦一下鬆開了,他後知後覺兩個人都穿着厚厚的羽絨服,在暖氣十足的房間里格外熱,而且還沒有開燈,早就變得有些曖昧不清的氛圍讓人覺得更熱了。
“謝謝你。”金小余放下手,看着時澍說,
時澍沖他笑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金小余轉身打開了燈,明亮的燈光晃了他一下,他拉開外套拉鏈,有些手忙腳亂地脫衣服,一邊脫一邊轉過身對時澍小聲說,“你吃飯了嗎?”
“沒。”時澍低着頭看他,一時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脫外套,能不能進去。
“我帶了飯來,你在我這裡吃一些吧。”金小余又轉過身,把衣服掛起來,然後伸手去拉時澍的衣服,見他沒動愣了一下,才擡頭去看時澍,“你不想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