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提起九年,陸漫還有些恍惚。
他諷刺挖苦的聲音還在耳邊,一瞬間彷彿和曾經的畫面重疊。
恍如隔日,竟然已經九年了。
“薄總太小看我了,區區薄氏,我還不看在眼裡。”
陸漫抬眼,直直對上他的目光。
那雙眼裡安靜無波,沒有一絲波瀾,彷彿在看一場薄夜寒自導自演的笑話。
很快,不等他反應,陸漫直接往旁邊走開一步,一副拒絕再交流的樣子。
她這一小小的動作,讓這一小隅,氣氛頓時壓抑的可怕。
陸漫相信,如果這不是在薄宅,如果不是薄夜寒不打女人,估計她已經被‘撕’成兩半了。
華燈初上,宅子里的燈一盞盞亮起。
院子里有一小圈精緻的紅燈籠,看上去喜慶極了。
然而這裡的氛圍,卻與這樣的環境格格不入。
陸漫等了多久,薄夜寒就站在她身後多久。
直到一片嘩然聲響起,一個身着華麗的女子,在眾人擁蹙中從前院走來。
她聊得開心,銀鈴的笑聲不斷傳來。
一進園門,自然看到了薄夜寒顯目的身影。
她身子明顯一頓,又很快笑起來招呼一聲。
然而聲音未落,目光又一動看到了他一旁的陸漫,那聲招呼頓時變成一聲尖叫。
“你,你怎麼在這?你不是……?!”
她一手撫着胸口,一手指着陸漫,那震驚的表情彷彿看見鬼。
陸漫輕蔑一笑,在她的眼裡,可不就是見到鬼嗎?
畢竟,她沒回來之前,所有人都以為她已經死了。
這個女人是誰,陸漫自然認得。
她就是老夫人的小兒媳,蔣清秋。
薄家的人,除了薄老先生和夫人,其他人陸漫都沒好印象,這個蔣清秋也不例外。
當年,她嫁給老夫人的小兒子,也就是薄夜寒的小叔。
老夫配嬌妻,生了一個兒子,聽說年紀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到了國外。
但把兒子送到國外,她自己卻還對薄家的財產虎視眈眈。
因為薄家的家產,現在大部分都在薄夜寒手裡。
所以她對薄夜寒向來沒有好臉色,只是礙於情面不敢直接表達。
但對陸漫,她沒有顧忌。
只因為她是薄夜寒名義上的妻子,因此當年沒少為難她。
陸漫想到這裡,臉上愈發清冷,連她的話,也沒有回答。
蔣清秋也反應過來了,臉上驚疑未定,但表情還是壓下去許多。
她輕咳了一聲,看到陸漫冷淡的反應,又有幾分不悅。
很快開口道:“既然沒死,這六年怎麼也不回來?怎麼,真當我們薄家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她身邊圍成一團的眾人,也開始斷斷續續的認出陸漫,臉上都有驚訝。
很快也有人附和起來:“就是,這人沒死,還消失六年,也是搞笑。”
“可不是么,這還有臉回來,還不如死了呢。”
後面那句話有些過分,陸漫眉峰一擰,凌厲的眉眼很快循着人聲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