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倒着酒,一邊隨意問道:“怎麼,邵醫生不能喝酒?那豈不是少了很多樂趣。”
說完他酒杯輕搖,衝著邵聿景示意,隨後低抿一口。
邵聿景被他激起了興趣,手又躍躍欲試:“我能喝酒,酒量也還可以。”
他大言不慚的說出這句話,陸漫都要替他羞恥。
眼睜睜看着他往杯子里倒了小杯進去。
再阻止未免太過刻意,她只好笑笑:“只是擔心他喝了酒,一個人回去不安全。”
“無礙,我會安排司機安全送他回酒店。”
薄夜寒說著,抬起酒杯朝邵聿景點了點。
邵聿景連忙配合的和他碰了碰杯,手一抬直接全下了肚。
陸漫看的眉頭暗緊。
她不擔心什麼安全不安全,她只是擔心,喝醉酒的邵聿景不小心說出什麼。
畢竟,他也是知道冬瓜存在的人……
對於她的擔憂,喬之南深刻的明白。
因此,為了不讓邵聿景喝多,他只好盡量找理由拉過薄夜寒的注意,不斷和他碰杯,將邵聿景晾到一邊。
誰知,越是如此,邵聿景就像是杠上了似的,自己一個人,也可以自飲自斟,完全樂在其中。
一邊喝,一邊還小聲的和懷裡的溜溜說這話。
陸漫隱隱聽到什麼‘爹地’什麼的,但聲音太小,聽不全他在說什麼。
這樣一通亂來的後果是,幾個人都醉的不輕。
連薄夜寒眸里,也帶着些迷離。
坐在座位上,端正着上半身,目光卻有些遲緩。
喬之南更不用說,他酒量雖然不差,但也談不上好,臉色早就乍紅。
至於邵聿景,臉色早就赤白一片,沉默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
陸漫看出來了,別人醉酒了臉色發紅,他卻是發白,別人醉酒了是發酒瘋,他卻是越醉越安靜。
唯一沒事的,就是滴酒未沾的她自己,和一直老老實實吃飯的溜溜。
正看着溜溜,她突然從邵聿景懷裡擠下來,跑到她身邊小聲道:“媽咪,想要去衛生間。”
陸漫點點頭,牽過她的手。
喬之南也站起身:“我一起去。”
等到他們三個出了包廂,門一關上,本來相安無事的包廂,氣氛卻陡然變了。
看似微醺的薄夜寒,眸底寒光乍現,看向邵聿景,冷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他嗓音平靜,帶着不着痕迹的震懾,哪有半點醉酒的樣子。
邵聿景緩慢轉過去看向他,動作僵硬就像個機器人。
薄夜寒蹙着眉,正當他以為邵聿景是真的醉了的時候。
卻聽他幽幽的回道:“關你,屁事?”
一字一句,粗俗又理所當然。
薄夜寒冷笑一聲,面不改色:“你真以為,你在涼城留下的底能擦的那麼乾淨?”
邵聿景搖搖頭,甚至伸出手雙手撐着下巴,表情天真無邪:“擦什麼?我是誰?我是邵聿景啊,鼎鼎有名的邵醫生。”
看着他裝瘋賣傻,薄夜寒收回了目光,伸手又倒了杯酒。
醇厚的紅色在他手中輕漾,酒杯晶亮的光芒折射到他的指尖。
輕飄飄的力道,卻彷彿一隻正在蓄力的獵豹,獠牙已經高高亮起。
邵聿景逐漸正色,又緩慢收回手,後背一點點挺直,他勾了勾唇:“威脅我?”
……
陸漫帶着溜溜從衛生間出來,喬之南已經等在一旁。
看見她,卻沒急着往回走,而是迎上來輕聲道:“我看見了一個人。”
“誰?”陸漫疑惑。
話音剛落下,耳邊便傳來一聲帶着驚喜的呼喚:“漫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