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風也猜不透他心中到底在想什麼。
一想到陸漫小姐和先生之間有個孩子……不,他不敢想。
慌亂的點點頭,他沒敢再看薄夜寒,轉過身便離開了。
他走後不到一分鐘,薄夜寒便放下了手中的鋼筆,打開了電腦。
一目三行的瀏覽着屏幕,不時拿起一旁疊在一起的幾份文件,他似乎進入了忙碌的工作狀態。
直到窗外的夜幕徹底降臨,萬家燈火一盞接一盞的亮起。
辦公室的燈一直沒有亮起,只有電腦屏幕幽冷的光,映出薄夜寒分明而又嚴峻的五官。
夜半,近十一點,他終於停下了動作。
打開了遙控燈,緩慢合上了電腦,他緊繃的上半身微松,放鬆的靠到了後椅上。
後背靠上去的一瞬間,有些發痛發癢,那是之前的傷口,還沒有好清。
眼前不期然的閃過他抱着陸漫摔倒的那一幕。
她明媚的五官褪去了稚氣,那樣近的在他眼前,眼尾眉梢滿是女人的風情。
他抱着她,結婚的那三年,不是沒有抱過她。
卻從未像那一刻,感覺是那樣的滾燙炙熱,彷彿溫度一直燙到了心裡,心就像是被一根輕飄飄的羽毛搔着,有些發癢。
再然後,是陸漫匆忙的從他的懷裡推開。
那一瞬間,他竟然想到的不是後背尖銳的刺痛,而是懷裡的空虛,和因為她躲避的動作而引起的不悅。
之後,他在龍城意外住院,她竟然會過去。
再然後,奶奶生病,他去探望,卻意外聽到了她對蔣清秋說的那些話。
以前,他只要一個眼神,便可以清楚的知道陸漫在想什麼。
但現在,薄夜寒發現他越來越看不懂陸漫。
她的行為和動機,讓他捉摸不透。
心緒抽回來,薄夜寒的目光安靜的落在不遠處的沙發上。
就在幾個小時前,那裡有一個小孩子,和他相似的長相,一樣的性格脾氣,一臉認真的和他‘談判’。
那是,他和陸漫的兒子……
薄夜寒向來凌厲的眼裡難得幾分怔松和複雜。
心臟的位置恍惚有幾分縮緊,一下一下的,有些酸脹般。
他的眸中幾分陌生,有些驚訝的,緩慢抬手覆上了心臟的位置。
他不知道,這種感覺是為何而來。
也不願意去深想。
眉心蹙起幾分,他索性站起身,將文件整理好,關了燈,拿過外套直接出了門。
公司里已經一片安靜,早已沒了人。
車。庫里響起的聲音似乎能盪出好幾條迴音。
薄夜寒沒有目的的開着車,任憑大腦空想,繞着半個涼城閑逛。
直到眼前有些熟悉,他猛地一腳剎車。
才發現,竟然不自覺的開到了蝶園的附近。
熄火,他抽出了一根煙。
煙火在暗弱的車燈下明明滅滅,映的他的臉上一片諱莫如深。
一根煙熄滅,煙霧在輪廓前環繞,朦朧下的表情變幻莫測。
幾秒後,他抽過鑰匙,開了車門。
用鑰匙開了蝶園緊鎖的院門,又用同樣的方式進了大廳。
整個蝶園已經一片寂靜,陷入一片沉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