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交錯的縫合的傷疤,就像是一條蜈蚣一樣,橫沿在薄夜寒結實的小腹上。
他的腹部平坦,凸起的傷口顯得尤其突兀和明顯,縫合的針線處溢出絲絲鮮血,看上去讓人膽戰心驚。
陸漫心裡一股說不出的意味,下意識想要別開目光。
然而身體卻像是不受控制似的,一直牢牢的盯着,不肯放過傷口的任何一個細節。
這種近乎自虐式的行為讓陸漫的後背很快沁出一層薄汗,牽着衣角的手也開始有些顫抖。
小護士看慣了這些場景,沒什麼反應,用專業的手法迅速處理着傷口。
察覺到陸漫的手有些發抖時,她有些寬慰的笑笑:“不用緊張,這種刀傷只是看着嚇人,我看你老公身體應該挺好的,會恢復的很快,放心吧。”
她親昵的稱呼,卻讓房間里一股淡淡的尷尬蔓延開,說不出的意味。
陸漫手頓時僵了,嘴唇動了兩下,又沒想好怎麼說,最後開始沒有開口,只是鄭重的點了下頭,算是做了回應。
小護士換好了新葯,又重新纏上了新的繃帶,示意陸漫可以了。
她重新端好工具盤,總覺得這對夫妻之間相處的有些奇怪。
視線逡巡了一下,她點頭:“待會病人有瓶水,家屬記得最好讓他先小便一次,否則待會有需要不方便。
她說完,對上陸漫有些驚愕的目光,有些莫名。
小護士很快又加了句道:“對了,昨天的尿壺家屬記得處理,留在房間里久了會有味道。”
這話一出,連薄夜寒也睜開了眼晴,眸色不明。
小護士最後看了一眼兩人,淡定的走出去了。
留下病房裡的兩個人,面面相覷。
陸漫除了尷尬就是尷尬。
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是在薄夜寒身上,總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薄夜寒眸光低冷的,恨不得放出把刀子來,追着剛才的小護士而去。
又尷尬了幾秒,陸漫才平靜着臉緩慢的問道:“你,你需要解決么?”
一開始,語氣開始暴露了些她的真實情緒。
薄夜寒冷眼壓在她身上,薄唇果斷道:“不用。”
“不方便的話,我可以讓徐風進來幫你。”陸漫手在身側糾結着,有些遲疑的又加了一句。
“難道陸小姐一開始想的是親自幫我?你可真是大方。”猝不及防的,薄夜寒的嗓音帶着些諷刺冷了一句。
陸漫頓時眉頭蹙了蹙。
不過很快,薄夜寒又再次開口道:“我說了,不用,我已經去過了。”
說完,別開了目光,一副淡然的模樣。
陸漫這才恍然,原來之前,他下床便是為了要去洗手間。
有些無可奈何,又不知道怎麼說。
她緊抿着唇,終究還是開口道:“下次,還是通知徐風幫你把,不要再一個人下床了。”
點到即止,她環顧了圈房間,待會護士來掛個吊瓶,剩下的,似乎沒什麼事了。
於是她準備離開。
剛抬起膠,卻又想起了剛才小護士的話。
陸漫一點一點收回目光,不動聲色在房間里搜尋着。
最終,在床底下看下一個藍色的笑噴,是最接近於尿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