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隻鴨舌帽這兩天有些髒了,陸漫給他洗了。
出門時沒有那隻帽子給他掩飾,他頭上的小捲毛愈發放肆了。
幾根呆毛立在頭上,平時營造的那種氣勢都沒了。
陸漫看在眼裡,故意沒提醒他。
她招呼着兩個小孩起身,薄夜寒自然也站了起來。
他走在左邊,原本只有一個人,溜溜小可愛滑下餐桌之後,突然悄悄的走到他身旁握住了他的手。
陸漫於是牽着冬瓜走到他們的後面。
薄夜寒好像是挺神奇的一個人,冰冷的氣質,在牽上溜溜之後,有一種奇妙的糅雜。
準確的說,是一種強烈的反差感。
氣勢強大的強勢男人,牽上了一個精靈般的可愛小孩。
這種反差萌讓很多路人都投來了目光。
陸漫也成為了路人之一,在後面總是不由自主的盯着他們的背影。
冬瓜突然悄悄的拉了拉她的手。
陸漫看過去,就看到了他眸子里促狹的笑意,笑意盈盈的盛滿了他的雙眸。
她挪出空着的那隻手,作勢一副要揍他的模樣。
冬瓜卻半點不怕,躲開了她的攻擊,眸子里一轉,一個念頭浮上心頭。
陸漫以為他老實了,結果發現是自己太年輕。
到了車旁,兩個小傢伙按順序鑽進去。
冬瓜坐穩之後,陸漫剛準備彎腰。
只見他手飛快的扒住車門,對着她右眼一眨。
隨後他看向前座的薄夜寒,似真似假的抱怨道:“媽咪,我和妹妹都大啦,剛剛又吃的太飽了,一起坐後面好像有點擠哦。要不你坐前面吧?”
陸漫拉着車門的手頓時頓住,知道薄夜寒看不見這裡,毫不掩飾的危險的眯起了雙眼,眸子里滿是威脅。
偏偏冬瓜有恃無恐,嘴裡說著抱怨的話,嘴角還帶着笑意。
陸漫無法,再僵持下去反而尷尬,只好拳頭握起偷偷朝他示意,起身關了車門去了駕駛座。
這應該是她第一次做薄夜寒車的副駕駛,雖然她覺得並不是一件大事,但的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彆扭感。
副駕駛和後座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坐在後面,她完全可以控制自己不去在意前面的一切,可是在副駕駛,即使她別過目光看向窗外,薄夜寒的一舉一動也都會在她的眼角浮動。
並且,離得更近了。
他身上有一種淡淡的獨有的氣息,是一種清冽的薄荷味混着些許煙草味。
剛剛才吃過飯,食物的味道卻沒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散發出的氣味還是很好聞。
陸漫別過了視線,但也控制不了自己的鼻子,完全沒有任何阻礙的感受到他的氣息。
薄夜寒尤其的安靜,沉默的轉着方向盤,身上也不是那種慣常的冰冷,有一點平和,可能是因為剛才溜溜的緣故。
一路艱難的到了酒店,當然,這個艱難是對陸漫來說。
還沒下車,便遠遠的看見徐風站在酒店面前左顧右盼,很着急的模樣。
他在等人,等的自然就是薄夜寒了。
陸漫回過頭看他一眼,還是淡然的模樣,平靜的解着安全帶。
陸漫下了車,主動帶着孩子先往裡面去,估計徐風肯定是有事要和薄夜寒彙報。
不過酒店的門就那一個,總得遇上。
徐風看見陸漫的身影開始,臉上就有一種奇怪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