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他先一步認識了喬之南,找到一個最巧妙的方法重新認識陸漫時。
意外發生了,陸漫回了國。
至此,一切計劃宣告破敗。
至於後面他回到涼城,究竟是巧合還是有意之下的故意為之,也只有邵聿景自己清楚了。
走到今天,是邵聿景沒有想到的。
很多時候當你陷入一件事情之後,你是很難控制得了事情的走向的。
更何況在他周身桎梏着他的並不只有一個陸漫。
探視廳里很安靜,靜的可怕。
哪怕再給陸漫一個腦子,她也料不到今天來這一趟會是這樣的畫面。
她的父親與母親,從未有過的記憶,卻是骨子裡最深刻的親情。
沒有人是不渴望父母的,尤其是陸漫這樣從小沒有得到過多少親情的人來說。
骨子裡的她是十分缺愛的,因此在成年後愛上薄夜寒時,她是那麼渴望這份貢獻了全部勇氣的愛意能夠得到回報。
也是因為這份愛消耗了她太多,讓本就強弩之末的她徹底油盡燈枯。
得不到回應的她才會再最後毅然決然的選擇了離開。
至於現在,或許忘記才是最好的結局。
陸漫抬手,抹去了眼角幾滴溫熱的淚水。
眼眶有些濕潤,眨眼時能清楚感受到睫毛上的水光。
她看着對面有些憔悴的人,腦子裡從一團亂麻逐漸平靜了下來。
她抿起唇,話筒再次對準了耳邊,輕聲道:“我可以幫你什麼?”
邵聿景的耳里,她的語氣是那樣清婉溫柔,眼前彷彿閃過了幼時的她警惕的看着他和母親,臉上卻稚嫩神色的青澀模樣。
良久,他笑的很開心。
陸漫也是現在才注意到,原來他笑起來時臉頰兩邊會有兩個梨渦,有種不符合年齡的少年感。
邵聿景彎着唇,漆黑如墨的眸子上瀲灧着霧蒙蒙的水氣,一直盯在她的臉上。
終於,他道:“多來看看我就好。”
陸漫突然有些緊張。
如果說來之前邵聿景在她眼裡是一個還算好的朋友,是她有所虧欠的人。
那麼此時又多了一個親人的身份。
她所知的親人並不多,所以雖然還沒辦法適應,她依舊珍惜。
陸漫咬了下唇,試探性的問:“你已經完全放棄了申訴的機會了么?”
邵聿景的笑依舊淡淡的,淡然的點了點頭。
門外突然被人敲了下,隨後是轉動門把的聲音。
他的臉色這時才有了些變化,眸子里溢出些隱忍,看着陸漫的眼神深諳的快要將她吞沒。
“答應我,照顧好自己。”菲薄的唇輕動,嗓音好像囈語飄向陸漫的耳中。
話音落下,先前守着的探員從門外進來,示意邵聿景探視時間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