珵亮的皮鞋踏在瓷磚上,聲音很清脆悅耳。
在周婉婉耳中,卻如同奪命的閻王,她懸起的心在這一陣腳步聲中,心跳轟鳴的像要炸開。
薄夜寒走到她的身旁,停下。
周婉婉抬眼,更近距離的感受到了他身邊難以忽略的強勢氣息,還有那種宛如神祇的衿貴感。
每多體會一分,她的便更懸起一分。
周婉婉崩潰了,下意識又開始磕頭。
眼前光潔的瓷磚上卻多了一隻精緻的皮鞋,剛好落在她的額頭下。
周婉婉愣了愣,停下了動作。
求饒是沒用了,她真是太傻了,才會被錢財誘惑,以為不會出什麼事,但這樣的人怎麼會允許言行被別人監視,她早應該想到才是。
如今後悔,卻是來不及了。
周婉婉的眼睛不由溢出了眼眶。
徐風在一旁的觀後感便是如同看了一部瓊瑤電視劇。
這個人未免也太浮誇了一些好吧,他們先生不就是脾氣冷了些,但又不會真的吃了她。
他們也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好伐?這又是磕頭又是哭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怎麼虐待她了呢。
徐風一邊嫌棄一邊又覺得先生實在是太威武了,一共這才說了幾句話,就嚇得人這樣,估計下一秒就要全招了。
周婉婉的確已經到了情緒的邊緣。
她活這二十幾年,雖然說是沒犯過大錯,但也的確不是什麼好人。
她喜歡占些小便宜,在背後說同事朋友壞話,在網上不認識的人評論下肆意宣洩自己對生活的不滿。
她家裡還有個弟弟,母親早逝,父親帶着他們長大,雖然一直供着他們上學,對他們也還不錯,但唯有一點,喝醉酒了便會亂打人。
因此她和弟弟算是相依為命長大,如今父親年老了,她得供着弟弟上學,生活壓力更大了,所以才鋌而走險,接上了這麼一樁活。
在周婉婉有限的生命里,她是沒多少機會能夠認識到薄夜寒這樣的人的。
可以說之前能遠遠的看上一眼,也是花費了大功夫才進了薄氏分公司的門當個不起眼的小秘書。
所以她想象不到會是多麼慘痛的後果,而如今真正的面對了,想後悔也已經來不及。
周婉婉低着頭,身子還在抖,眼淚逐漸停了:“我說,我都說,但是你不能傷害我的家人。”
徐風眸色動了動,所謂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這人這時候還能顧及家人,倒也沒壞到極致。
薄夜寒嘴角輕勾,眸色依舊淡漠:“我說過,只要你交代清楚,不但不追究你的責任,我還會嘉獎你。”
他嗓音說的上是沒有半點情緒,就好像對着一個沒有生命的物體說話。
周婉婉待得越久,越能感覺這人根本就不似活人,周身冰涼的如墜冰窖。
她打着哆嗦,緩慢的道:“是,是個女人。”
薄夜寒眉頭幾不可聞的輕蹙:“繼續。”
周婉婉深吸了一口氣,似是鼓足了一口氣,終於抬起了眼來,對上了他的眼神。
有些退縮,但這次沒有躲開,她很慢的語速道:“她是秘密聯繫上我的,隱私保護的很好,一直沒有暴露身份。但是一次巧合,我在公司無意聽見了她的聲音,所以我猜出了她是誰。”
周婉婉抿緊了唇,臉色也肉眼可見的緊張了幾分,一瞬不瞬的對着薄夜寒的目光,她硬着頭皮一字一句道:“是陸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