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姨陷入了回憶中,沒有看徐風,自顧自繼續道:“我過去的那一年,陸漫和陸雪都到了上學的年紀。”
“陸雪被慣着長大,性格也刁蠻。原先我想着畢竟是小孩子,從小就嬌生慣養肯定要脾氣大一些,一直哄着她。直到有一天下大雪,那個天太冷了,待在屋子裡也總感覺四面八方有竄來的風。”
“我去接陸雪放學回來時,屋子裡開了空調,暖和多了。我做完晚飯,就想着傭人屋那邊沒有空調那東西,吃的也不飽,那孩子估計凍的夠嗆。”
“剛好廚房裡有幾個剛烤出來的紅薯,還熱乎着,我就拿了一個,準備給陸漫送去。”
月姨有些自嘲的勾了下唇:“可不要以為我是什麼好人,大部分時候我根本沒有管過陸漫,任由她自生自滅。”
一個傭人,哪裡還有同情別人的權利和資本。
月姨搖了搖頭:“我拿着紅薯剛出廚房門,迎面便撞來了陸雪。她問我要去哪,我心想不過一個孩子,就和她說了實話。誰知道她和我說,後院里陸先生買的那條狗肯定也好餓,把紅薯給它吃好不好?”
對上徐風帶着驚訝的眸光,月姨肯定的道:“是的,在陸漫和狗之間,她寧願選擇那條狗。”
月姨的嗓音壓低了些:“偏偏她說那話時,表情是那麼天真,像是一個可愛的娃娃。我也是那時候才知道,這個才幾歲的小女孩,並不是她表現的那般天真善良。”
徐風聽到這裡,簡直是有氣沒處去發。
月姨說的只是件小事,但誰都知道這小事背後代表的是什麼。
陸漫在陸家,不受一點寵愛,連同樣是小孩子的陸雪也想着法的刁難她,她過得是什麼日子已經顯而易見了。
而陸雪這樣的人,從小九這麼惡毒,長大後還能裝這麼多年,也真是為難她了。
“那後來呢?”徐風沉默了一會,很快繼續問道:“她們長大之後呢?為什麼當時我去陸家時,你們的口徑又都變了?”
說到這裡,月姨的臉上露出些一些奇怪的表情。
她躊躇了一會兒,才終於開口道:“長大之後,陸雪自然是更加變本加厲。一個叫做林蓉的下人一直照顧着陸漫,否則陸漫要受的苦更多。本來我以為到了能獨立的年紀,或者是嫁人了,陸漫也算是真正的逃出去了。”
“誰能想到,誰能想到陸雪連這個也要搶。”
月姨說著,手上揪緊了幾分:“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你們薄氏突然給陸氏下了聘禮,說是要娶陸漫。”
“當時我很為陸漫高興,薄氏誰不知道啊,那是真正的大家族。然而沒過兩天,陸雪突然找上了我們。”
“她把我們所有傭人都召集在了一起,告訴我們這兩天若是有人找,不許亂說什麼。若是說了她的壞話,她就全部報復在我們的家人身上。”
月姨回憶到當時陸雪陰惻惻的表情,到現在還有些心驚:“她事先查出來我們每個人的家庭,一一說著我們家裡的其他人和難處,她說若是我們聽她的話,她會給我們每個人一大筆錢,然後給我們送回老家尋其他的營生。但若是不聽她的,不但沒有錢,家裡也會出事,讓我們自己看着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