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頭偏得更多了，近乎一個詭異的角度，緩慢的扯了下唇：“沒有么？”
見她不信，薄夜寒眼中的耐心逐漸告罄。
耳邊徐風那道錄音里的聲音還歷歷在目，陸雪從小便不善待陸漫，心機頗深，當年用錢收買家裡的傭人。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還有更多他不知道的，這些年裡她又有多少句是真多少句是假呢？
這樣想着，不遠處的那個女人雖然面容是熟悉的，但靈魂卻從未被他認識過。
即使是善良的那個偽裝的陸雪都不曾讓他愛上過，更何況是現在這個面目全非的呢？
薄夜寒嘴唇微抿了抿，清晰又堅定的口吻再次強調了一遍他的意思：“沒有過，從來沒有，也許你不相信——”
說到這裡時，他頓了頓，微微聳了下肩繼續道：“我也不願意相信，但這的確是事實。我曾經為此努力過，但失敗了。”
“陸雪，”他直視着她的眼睛：“我說過，放你離開，也許換一個地方，你也能重新開始一段生活。”
他說完這句話，陸雪卻低下了頭去。
半晌，只能看見她微微聳動的肩膀，仿若在無聲的哭泣。
薄夜寒下頜繃緊了幾分，眉頭幾不可聞的攏起了。
等到那聳動的弧度越來越大，陸雪也隨之緩慢抬起頭來，才發現，那竟是她壓抑的笑容。
“呵哈哈，哈哈哈——”陸雪的笑容裹着風聲，拉出長長的一條線，尖銳而又綿長。
“重新開始，哈哈重新開始。”她像是聽到什麼笑話般，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放過你讓你重新開始呢？”陸雪的笑容在一瞬後戛然而止，帶着陰翳的眸子直直的射向了薄夜寒，眼角滿是殷紅，語氣卻滿是諷刺。
薄夜寒眉心一跳：“什麼意思？”
陸雪笑意吟吟，這笑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燦爛，卻讓薄夜寒心中逐漸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不是——”他的話說到一半，陸雪突然將目光越過他，投向了他的身後。
薄夜寒的身後，是天台門的位置。
此時，那裡正有着細微的腳步聲，凌亂的聽不出輕重。
但很快，身後不遠處傳來一聲細小的嚶嚀，叫薄夜寒的臉色驟變！
陸雪顯然也看到了他的表情，滿意的笑了：“怎麼，不敢回頭看看？”
薄夜寒長眉狠狠蹙起，驀然轉過身。
身後不遠處，天台門的邊緣，冬瓜的全身捆着繩索，嘴裡塞着一塊毛巾，正含着淚怒目瞪着他。
而擒着冬瓜的人，同樣叫薄夜寒震驚——冷澄！
冷澄陰冷的勾着唇，微長的額發讓他的氣質顯得更加陰鬱，瘦的有些突兀的身子有種病態感。
他像是拎着小雞仔一樣的輕鬆拎着冬瓜往前走，而最讓薄夜寒注目的，是他手中那冰冷鋒利的一把匕。首，正抵在冬瓜細嫩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