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成年人,冷澄甚至沒有冬瓜半點配合,在薄夜寒拉着他的同時,自己也在試圖用另一隻手夠上薄夜寒,卻屢次失敗,一直給薄夜寒添加難度。
張隊和其餘幾個人對視一眼,隨後同時朝薄夜寒發力,攔住薄夜寒精壯的腰身,拉着他一點點的往後退。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風險,冷澄隨時有掉下去的可能。
天邊的雲也在不知何時黑沉沉的壓了下去,伴隨着颶風在四周狂作一片,有一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壓抑感。
薄夜寒可以清楚感受到冷澄的手正在逐漸的往下滑。
這個時候,他如果裝作不小心鬆開了手,沒有任何人會察覺到,只會以為是一樁意外。
薄夜寒咬着牙,再次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再身後探員們發力的同時,忍着劇痛猛地發力一拉——終於,冷澄攀上來了另一隻手。
剩下的,就是探員們紛紛拉過冷澄,幾個人一起作力,終於將冷澄拉了上來。
“呼!”不知道是誰大鬆了一口氣,隨後呼吸聲此起彼伏。
他們坐在天台的邊緣,然而幾十厘米的間隔便是生與死的距離。
薄夜寒坐在原地胸膛微微起伏,鷹聿般沉冷的眸子緩慢轉動,落在了正緊抱着冬瓜的陸漫身上。
陸漫的心中五味雜陳,尤其是在看到他此時的模樣。
薄夜寒的髮絲凌亂,額角上清晰閃爍着大顆的汗珠,他的手垂在兩邊,正在幾不可聞的發著抖,然而面色卻已經恢復往日的淡漠,除了眼尾細微的紅能夠看出一點點剛才的驚險。
陸漫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一句謝謝。
然而沒等她開口,薄夜寒已經淡然的別開了目光,然後一隻手撐着地站了起來。
他高大的身軀,在半蹲着的陸漫面前如同一座巍峨的山。
徐風迎了上來,心中再擔憂此時觸及到他冰涼的面色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狠狠淬了冷澄一口。
再收回眼,薄夜寒已經朝天台門的方向走去了。
徐風心中着急,只能胡亂沖陸漫點頭示意一下,便飛快追了上去。
陸漫的目光追逐上去,落在更前一個人的背影上,只覺得好像從來沒有認清過薄夜寒。
她以為他冷血無情,手腕狠辣,可是剛剛連她都因為對冷澄的恨意而冷眼旁觀,他卻始終沒有松過手。
直到兩個人的背影都消失,陸漫抱着冬瓜的手收緊了一些,以此來掩飾此時此起彼伏的心。
探員們虛驚一場,此時已經該記錄的記錄,該拷人的拷人。
等到冷澄情緒緩和下來後,很快便被拷上了手銬帶到了一邊,他剛找回了一條命,此時臉上滿是恍惚,被推着到了一邊也一句話都沒有說。
隨後,有一個女探員走到了陸漫面前。
她對陸漫笑了笑,隨後看向她懷中的冬瓜:“小朋友,你很勇敢,真棒。”
冬瓜一直窩在陸漫的懷裡,聞言緩慢的轉身。
他似是有些疲憊,眼眸緩慢的眨着,突然好似想到了什麼,猛地從陸漫懷中站起來:“媽咪,妹妹,妹妹還在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