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夜寒及時遏制出了這種想法,出於一種本能,因為他並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畫面。
但如庸置疑的是,沒有他的話,陸漫的確會幸福很多。
這些事情沒法對孩子解釋,薄夜寒只能緩緩的嘆了口氣,摸着她的發頂,認真的又說了遍:“你媽咪很好,我不討厭。”
咯噔一聲,是金屬的門把手被驟然鬆開的聲音。
陸漫站在門外,臉上還有些猝不及防的震驚。
薄夜寒和溜溜應聲看去,竟是同樣的沒什麼反應。
陸漫不由懷疑起自己的耳朵,剛剛聽到的,是她以為的意思?
她不是覺得開心欣喜,也不是覺得有多荒唐,只是單純的震驚而已。
這感覺,就好像上學時一個一直欺負你的小霸王,突然在畢業的那天告訴你,你很好,他不討厭你。
雖然薄夜寒是因為最近才知道了真相,但對於一直是受害者的陸漫來說,這一幕不由無比的滑稽。
曾經的她對薄夜寒比現在好上千萬倍,但凡那時候的他對她有一丁點的耐心,也不至於到如今的下場。
當初他不明真相,所犯下的錯就可以一筆勾銷嗎?
那對承受痛苦的她來說,有多不公平?
此時的陸漫多想冷笑一聲,再說些諷刺的話語,再將薄夜寒毫不客氣的趕出家門。
只可惜不行,她還得扮演一個已經失憶了的,對薄夜寒客客氣氣的陸漫。
為了不讓人看出端倪,她很快轉換了個眼神,嘴角勾起大方的笑意:“薄總,我給你換了新的被套,晚上就麻煩你在這間房睡吧。”
剛才聽到的那句話,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薄夜寒心中隱隱有些失望,但又覺得沒權利失望。
他微斂着眉,嗓音平靜道:“我在沙發睡就可以,陸經理可以借給我一床被子,至於剩下的你不必多擔心。”
浴室里鏗鏗鏘鏘,冬瓜快洗好澡了。
既然薄夜寒這樣說,陸漫也就不客氣了。
“那行。”她痛快的點頭,隨後轉身利落的搬出了床被子,一路走到薄夜寒身邊。
“一床夠嗎?要不要再給你床?”陸漫拍拍附贈的枕頭。
薄夜寒抿唇:“夠了,謝謝。”
他彷彿也是被陸漫俯身,勢必要將客氣進行到底。
溜溜看得一臉懵懂,覺得爹地和媽咪之間奇奇怪怪的。
但她不是哥哥,對這些事情並不敏感,只是能感覺到那種氣氛。
正琢磨間,冬瓜洗好澡出來了。
溜溜也不再折騰,聽話的拿着乾淨衣服卻浴室了。
……
窗外透着涼,是一種深寒的藍白,來自雪地反照出的熒光,看人便叫人感覺一陣冷颼颼的風似的。
陸漫試圖收攏了下被子,將幾個漏風的小口壓了壓,然後想到了此時客廳睡得的薄夜寒。
她洗好澡進房間前,沒忍住看了一眼,薄夜寒已經躺下了,和衣蓋着一床被子,大長腿在她買的特價沙發上並不好伸直。
陸漫當時沒想什麼,很快便收回了目光進了自己房間。
如今躺到床上了,翻來覆去一個來小時,腦海中卻不斷浮現那副畫面。
薄夜寒會冷嗎?應該不會,客廳的空調開着的,也有地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