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番外(二) 姬栩視角……
不久後, 裴煦生辰,宮宴之後又籌備了家宴。
當年宣存禮放走了裴煦,姬淙怒不可遏原本要處置他, 是周淑妃出面將他保了下來。一來周淑妃與陸夫人交好, 他算是陸公子的遺孀。二來他做這些是為了保裴煦, 而周淑妃是裴煦的姨母。無論如何她都不忍心坐視不管。
後來姬元徽掌權後, 有意報答他請他入仕,授予官爵田宅,但宣存禮拒絕了。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他無意參與朝堂爭鬥。他之所以能和陸淞走到一起, 也是因為他們志向相投, 平生所求只是尋一清靜地,修編古籍,著書立說。
於是這份恩情便報答到了他的孩子身上。姬元徽和裴煦認宣從思為義子, 為其封王。
裴煦在和宣存禮閑談, 姬元徽照常折了一籃花放在他桌前, 便有事暫時離開了。不一會兒姬栩來了,路過桌前時逗留了一會兒,然後若無其事順走了一朵。
姬元徽忙完回來剛落座, 就看到底下姬栩拿着朵開得很漂亮的花, 背着手偷偷從背後塞給宣從思。
宣從思怔了下,然後接過了, 笑得很開心, 和姬栩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或許他們以為很隱蔽, 但姬元徽他們所在的位置高,底下在做什麼看得一清二楚。
姬元徽橫看豎看,覺得這小子不對勁啊, 平時和爹媽說話怎麼沒見他這樣含羞帶怯的,還偷偷給人傳花……
他若有所思,正想和裴煦說些什麼,就聽旁邊的裴煦道:“孩子們感情真好。”
宣存禮很欣慰的附和:“是啊。”
姬元徽欲言又止:……
姬元徽:也行吧。
最後他決定還是什麼也別說了。
姬元徽的酒量很一般,有需要的場合裴煦會幫他把酒換成水。但今日並不是什麼需要一直保持頭腦清醒的日子,他喝了幾杯,沒一會兒就顯得有些醉了,將腦袋歪在裴煦肩頭,眼睛望着人,嘴角勾着似乎在小聲與裴煦說些什麼。
姬栩看他口型,應該是在說“怎麼這麼好看啊。”
裴煦回望他,笑着問:“覺得我好看,可還記得我是誰啊?”
“記得啊……”姬元徽說,“是我妻啊。”
“生辰喜樂,歲歲如意。”
陛下醉了,和皇後相攜離開了。
姬栩若有所思,然後往宣從思身上歪過去。
“升兒?小栩?”宣從思有些擔心,下意識去摸他的臉試溫度,“怎麼了?”
被心上人摸了臉頰,姬栩耳尖馬上紅了起來,他靠着宣從思,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好像有點醉了,頭好暈……哥哥能扶我回去嗎?”
宣從思也不放心讓他自己回去,沒有猶豫就應下了:“好,你等我一下,我去告訴父親一聲今日不回家了。”
不回去了嗎?
姬栩心下暗自高興,宣從思年紀小時偶爾會因為兩個孩子玩得太晚而留下住一夜,後來宣從思長大領了官職,便不常在宮中陪他了。
將姬栩送回去,宣從思打算離開,卻被拉住了衣袖。
姬栩握着他的袖子不甘心鬆手,一點一點往懷裡拉:“哥哥去哪兒?”
“小栩別鬧。”已經不是小時候了,再睡在一起怎麼說都不合適了,宣從思道,“我去偏殿。”
見他決意要離開,姬栩知道此時硬留他只會讓他不適,於是很乖的點頭,然後一轉話頭:“那哥哥可以和我說說話再走嗎?”
“當然可以。”宣從思果然心軟,沒有立刻抽出袖子,而是坐在床邊陪他說起話來。
姬栩跟他訴說了近來的諸多不易,喬裝去查案卻在回程路上被刺殺,剪尖擦肩而過,若不是耳力好躲得快恐怕脖子就要被開個大口子了。
宣從思聽得心驚:“有沒有傷到哪裡?陛下和裴大人知道嗎?”
“父親知道,我身邊有他的人隨行,回來後他給我召了御醫處理了傷。母親不知道,怕他會擔心,沒有告訴他。”傷已經受了,就不要告訴他了。母親沒有辦法幫忙,但是母親會心疼。
宣從思眉間因為擔心蹙起:“傷在何處了?”
“在肩上。”姬栩一邊解衣服一邊問,“哥哥要看看嗎?”
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姬栩已經自顧自把上衣剝了大半。他將裡衣往一邊扯了扯,右肩袒露出來,像展示戰績那樣語氣隱隱有些驕傲:“傷在這裡。”
眼前少年的身體已經不似從前宣從思記憶中的那樣柔弱,線條流暢的軀體覆著一層薄而韌的肌肉,看上去爆發力十足。他的皮膚依舊很白,於是肩頭暗色的傷疤就顯得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