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林無塵腳下的陣紋擴散，不斷凝實。
一縷縷天道殺伐氣息，隨之瀰漫。
三位太上長老感受着這股氣息，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這並非恐懼，而是存在於潛意識中，對於危險感知的本能。
“這座殺陣不簡單，你們當心......”
大長老神情凝重，傳音提醒道。
“想不到，江祈雪竟然隱藏着如此兇殘的手段，這麼多年來......她就藏在我們眼皮底下，我們都沒能發現。足以見得，此人包藏禍心，蓄謀已久！”
五長老沉聲道。
“雖不曾見過江祈雪動用這座殺陣，但可以感受到......這殺陣的恐怖之處。”
“一旦陣成，我們的勝算怕是不足三成！”
“事到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渡河未濟，擊其中流！”
二長老目光深邃，傳音道。
“我來！”
五長老低吼一聲，雙拳之上，分別浮現出一層薄如蟬翼的手套。
一黑一金，氣勢剛猛，霸道異常。
九品靈寶，玄黃破軍！
剎那間，五長老氣勢暴漲，身上散發出猛烈的罡氣，整個人如一顆玄黃二色交織的流星，強勢衝殺向林無塵。
大長老和二長老見狀，神情越發凝重。
他們心裡清楚，五長老這一去，可謂是九死一生！
只是，這完全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第二殺陣之下，兇險莫測，危機四伏。大長老和二長老作為紫霄聖地的頂尖戰力，倘若任何一位出現傷亡，今日一戰必敗！
敗，則意味着滅門！
破局之法，唯有......投石問路！
“江祈雪一旦踏出陣眼，或顯露破綻，你我立刻聯手，將其誅殺！”
“切不可再給她絲毫喘息的機會......”
大長老咬牙，暗中傳音道。
二人相視，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而此刻，五長老氣勢如虹，在尚未成型的第二殺陣之中左右衝殺，雖被些許陣勢所傷，金色血液散落，卻也距離林無塵不足十丈。
“孽障，你必死！”
五長老雙目泛紅，目眥俱裂。
他以雙拳交叉，匯聚周身靈元，釋放出了大乘巔峰修士的至強一擊！
一雙拳罡狂暴如蠻龍，破碎了大片虛空，朝着林無塵轟殺而去。
與此同時，他抬頭望去，本以為會看到林無塵倉皇失措，疲於應付的場景。
而下一刻，他卻對上了林無塵的目光。
眼神中，透露出清冷，深邃，甚至......還有幾分輕蔑。
這一幕，讓五長老心裡咯噔一下，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轟隆！
忽然，拳罡霸道，雖足以破碎虛空，卻在距離林無塵不足三丈之際陡然幻滅。
像是被一種更加強大的力量吞噬、化去，如石沉大海，毫無波瀾。
“這，這是......怎麼回事？”
“老夫以玄黃破軍發出的至強一擊，即便是渡劫期的強者，也不得不小心應對。”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五長老頓感脊背發涼，極度惶恐之下，道心幾乎破碎。
林無塵打量着他，淡然一笑，
“太上五長老，歡迎入彀！”
“你將是自太古之後，第二殺陣的第一個祭品。”
“為此，你該感到榮幸，能與我一同見證這般......盛景！”
音落，四方大勢驟變！
陣紋交織，不斷演化，無數複雜而神秘的符文首尾相連，凝聚成了一條條金色的秩序神鏈，從四面八方的虛空中探出，洞穿了五長老的身體與四肢，刺入了他的血肉之中。
“獻祭，開始！”
林無塵冷笑，抬手打了一個響指。
剎那間，天地暗淡，日月無光！
染血的金色神鏈變得冰冷、猙獰，滿布荊棘，從五長老的體內，瘋狂抽取着生機與修為！
血脈剝離，靈魂汲取......
無論是哪一種，都是最為極端的酷刑與折磨。
五長老被禁錮於天穹之上，像是被蛛網封禁的獵物，他的身軀因極致的痛苦而抽搐、戰慄，卻因幾條血色神鏈刺穿了他的咽喉，而發不出半點聲音。
伴隨着五長老的獻祭，第二殺陣漸漸成型。
林無塵立於陣眼之上，彷彿屠戮蒼生的殺神，幽冷的陣紋化作了妖異的血色，映照在他的臉上，更顯猙獰！
他高高在上，俯瞰兩大太上長老，忽然嘴角一咧，
“兩位，久等了......”
“這是來自太古的第二殺陣，此番美景，吾願邀諸位......共賞！”
音落的剎那，林無塵朝着虛空一指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