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公公瞥了眼見底的燉盅,眼底掠過一抹得逞,這慢性毒藥蠶食人的五臟六腑,長期用會導致心力衰竭,最終不治身亡。
這雲舒淺的能耐再大,也就是救夜子染一兩回,再往大了說,最多延長些許時日壽命。
終歸蚍蜉撼樹,無濟於事。
“殿下,洒家這就讓人進來給您更衣。”
很快,一群宮婢魚貫而入,雲舒淺帶着青藍準備迴避,只聽屏風後頭,傳來夜子染輕飄飄的詢問聲。
“九王妃,本殿聽說明日上京城有燈會,不知王妃可否做本殿的嚮導?”
雲舒淺腳步微頓,轉頭間,就看到換了一身月白錦袍的夜子染,攜着一陣清淡的微風,朝她走來。
“殿下,您身體不適,不宜在外多走動,萬一有什麼好歹,洒家……”
“張公公日日送來燉品,本殿喝着甚好,明日出去之前,公公記得提前送來便是,這樣本殿才能安心出門。”
夜子染溫潤的面龐上,依舊帶着與世無爭的淡笑,雲舒淺眸光微閃,這個夜太子居然主動跟宦官討毒藥喝,而面不改色,頗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絕之意。
也好,她正想找機會跟夜子染敲定跑路的具體細節,明日燈會人多眼雜,是個磋商的好機會。
素手不自覺地覆在了自己仍舊平坦的小腹上,為了孩子的安全,為了美人娘親和弟弟的前程,她必須離開。
“哥哥,那個九王容璟來驛館了!”
“你說得沒錯,九王長得真的一表人才,的確是萬千女子心中理想的成婚對象。”
雲蘿公主踩着輕快的步子,不顧下人的阻攔,闖了進來。
她一進屋,就看到雲舒淺主僕:“哥哥,她是誰,為什麼會在你的雅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