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轎車刷地停在家門口。
劉姨已經撐着傘走過來,滿天的雨幕,陶醉其實很冷了,她看一眼前座的李易,見劉姨走近了,推開車門,劉姨趕緊扶她,“哎,別急啊。”
陶醉的腳踩到地面上,噼里啪啦。她握住傘柄,摟住劉姨的手臂,說:“好冷啊,劉姨。”
“走,回家。”劉姨扔了把雨傘進後座。
後座基本都濕了,李易淡淡地看一眼,聽見車門砰一聲,他收回視線,嘴裡的煙還有半截,煙霧繚繞。
肩膀跟胸口其實已經干很多了,但是貼着肌膚很難受,進門後,感覺屋裡冷氣太足,劉姨這才反應過來,趕緊關掉空調,拉着陶醉上樓,說:“洗澡水已經給你放好了,趕緊洗一個熱水澡,讓身體熱起來。”
“哎呀這一身都濕啦。”劉姨看着她這狼狽的樣子,不停地幫她挑着頭髮。
陶醉飛快地竄進浴室,一頭一次性的捲髮都成一撮撮了,眼妝糊掉一大半,口紅也早就沒了,只剩下蒼白的嘴唇,還有臉色。陶醉撐着在洗手台上,往前湊,看着鏡子里的自己,即使看起來很狼狽。
但是還是漂亮的,至少她這雙眼睛就依然好看啊。
可是他卻總是不把她當一回事。
想到這兒,陶醉一把扯下肩膀的外套,打開浴室門,將外套用力扔了出去。
啪——
掉在李易的腳邊,男人指尖夾着煙,看了幾秒,又看一旁的劉姨,劉姨也是一愣,隨後她趕緊撿起來,抖了,說:“可能是浴室里沒地方放,只能扔出來。”
這話說完,劉姨覺得連自己都不能說服。
陶醉住的這間是主卧室的配置,浴室乾濕分離,光是掛衣位置就可以放很多,再不濟還有乾衣服的收納盒啊。
浴室里傳來了水聲,李易便沒去敲門,跟劉姨說:“看着她點,今晚她心情好像不太好。”
坐在台階上,他看到她時,眼眶裡都是紅的,鼻頭也紅,看起來是要哭了。在車裡時,也是一言不發,不像之前那樣,玩個手機遊戲要麼跟人聊個天。
“放心吧,我這下樓煮點兒薑湯。”劉姨拿着外套往外走,手裡的外套有點像燙手山芋。
李易嗯了一聲,又看一眼浴室,才出去。
上樓前,他看一眼劉姨手裡的外套。
半個小時後,李易洗好澡,換了黑色睡衣,下來,視線掃一眼陶醉的卧室,門還半掩着,他站在樓梯處,理着領口。這時,劉姨端着薑湯還有一包感冒藥上來,李易伸手接過,“我送去,你早點睡。”
劉姨有些詫異,她以為李易洗了澡就休息了,沒想到還下來。她只得鬆手,說:“我還是在樓下等會兒吧,她還沒出來,這有點久了。”
“嗯。”
李易單手拿着托盤,進了門,拐過玄關,就看到浴室門打開,女生赤腳走出來,穿着弔帶裙,肩膀上披着條大毛巾,看到他時,停頓了下。大毛巾往下滑落,白皙的肌膚上蔓延着淡淡的粉色。
她因泡澡,有些缺氧,眼眸里一片迷離。
李易眯了眯眼,走過去,將托盤放在一旁的矮几上,拿起勺子,攪動一下薑湯,語氣淡淡地道:“過來喝。”
陶醉回神,她扯起來大毛巾,盯着他那側臉走過去,落座在床邊,氣而把腳直接踩在矮几上。
李易動作一頓,掀起眼眸看她。
陶醉也看他,一副你拿我怎麼樣的表情。
她腳趾頭什麼都沒塗,又白又粉,小腿更是細白,上頭還系了一條紅色的繩子。李易垂眸,看了幾秒,後握住她的腳踝,那她的腳放了下去,語氣冷淡,“鬧什麼?有事直說。”
陶醉一聲不吭。
裡面暗自咬着牙,都快把牙齒咬碎了。
李易端起薑湯,遞給她。
陶醉沒動。
她很想問他,你知道我喜歡你嗎。
你知道嗎?你對我是什麼感覺,你為什麼還跟秦思思約會,你知道秦思思是我的誰嗎?
但這些話竟然都說不出口,不在意的時候可以肆無忌憚,在意了反而三緘其口。陶醉還在自我較勁。
但不知為何,腦海里卻浮現他跟楊柔結婚的那一場婚禮,他站在台上,伸手把楊柔牽上T台。
楊柔一身白色婚紗,飄逸而又柔美。
她本就是那種柔弱款的,哭都是無聲哭泣的那種,以前有幸見過她在許殿哥哥跟前哭,那令人心疼得呀。
而秦思思,也是那種柔弱款。
他可能一直都偏好那一款的。
才會跟秦思思約會。
陶醉盯着那碗湯,想着接還是不接,要麼乾脆轉身睡覺,就當今天已經死了。這時,李易耐心用盡,他一把捏住她下巴,往上擡,“不喝?我喂你。”
陶醉問道:“你想怎麼喂。”
這話問得很挑釁。
李易將碗抵住她唇角。
很明顯,他帶着威脅性的。
陶醉驚了,她咬牙,“你不能用嘴喂嗎?”
她手指點着那個碗,“喝一口,喂我,這樣不行?”
李易一頓,深邃的眼眸落在她唇上,好一會兒,挪開,他鬆了手,把薑湯放回矮几上,隨後,他雙手撐在床沿,俯身,在她耳邊語氣很低,道,“小丫頭,收一收你這個勁。”
“什麼勁。”
“撩男人的勁。”
“你還小。”他補了一句。
陶醉沒動,這個姿勢很曖昧,可是他氣勢強盛,令她不敢妄動。而且他是認真在勸她不許撩男人的。
不是那種跟她**的說兩句。
從這當中得出了一個可怕的結論。
他真把她當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