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姨掛掉電話後,擔憂的看着床上中間鼓起的位置,姚蔓把自己死死地裹在被子里,張姨嘆口氣,“那……太太,我先出去了。”
姚蔓抓着被子,聽着張姨走出屋子,關上房門。
這麼折磨,不如早些結束,姚蔓睡前的腦海里閃過這樣一句話,雖然姚蔓是個宅女,平時沒事不愛出門,結婚以後亦然,但是她現在的生活極其頹廢,一個多星期沒上班,活動範圍就在這複式的房子里,出門又不方便,眼睛至今則一點要好的意思都沒有,而來自對莫肆的猜測,對姚萌的愧疚,更是給她雙重的壓力。
林美咬着西瓜說,“不如你到別的地方去散散心,這女人不工作就沒社會地位,一和這個社會脫節,就和黃臉婆沒區別,至於莫總監……等他回來再問他,我覺得有話就要問清楚,你那個姐妹……也夠厲害的,你這麼蠢,估計被人從頭舔到尾都替她數錢。”
姚蔓捏着塊西瓜,靜靜地聽林美的建議,“或許我真可以到別處去散散心,但是我現在這個眼睛……”
“我估計一下啊,你這眼睛一直沒好,肯定是因為有壓力,還有你心裡有事,想不開,增添了壓力,說不定你去了旅遊回來,就好了。”林美丟掉嘴裡的西瓜,又撚了一塊吃,“婚姻真是可怕,牆外的人想進,牆內的人想出,看你這個樣子,我都覺得我可以不婚了。”
姚蔓也不想一直這麼憂鬱下去,“眼睛……”眼睛不好,怎麼去旅遊,她倒有個地方想去。
“要不我和你去吧,最近蠻想去上海了,工作是越做越沒激情了,不如就讓我陪你去上海吧。”林美坐到姚蔓身邊,伸手一勾就勾住姚蔓的肩膀。
姚蔓頓了頓,笑道,“那行啊,就去上海。”正和她意,她一直惦記着上海的流雲師兄,從流雲畢業,到她畢業,都四年時間了,兩個人只有在qq上電話里聯繫,她匆忙的婚禮,流雲也沒有來。
“咦,這麼爽快?還是說……你早就這麼打算了?”林美懷疑地上下掃看姚蔓,姚蔓含笑道,“我一直想去上海。”
“那你要和莫總監說一聲么?他應該明天就回來了吧。”
姚蔓唇邊的笑意僵了僵,提到莫肆,她的心情又沉重了,據張姨說,她睡着後,莫肆打過兩次電話來,問她的情況,沒得到她的允許,張姨也不敢亂說,只說了有一個女人來找她而已,據張姨當時的對話,張姨拍着胸脯說,“太太,先生聽到那位姚小姐來找你,突然之間語氣就變得非常不好,好恐怖。”
當然要不好,姚萌把所有的事實都告訴了她,他欺騙了她,沒有人會在謊言揭穿的時候還笑着說謝謝揭穿了我。
莫肆是個慣於掌控的人。
“嗯,等他回來了,我回和他說的。”
該談就要談,沒有等到第二天,當天晚上,姚蔓擦着頭髮,摸索着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房門被人悄然打開,隨後身後貼上來一個高大的身體,將她攏入懷裡,姚蔓渾身一僵,手裡的毛巾掉到地上。
莫肆低低地在她耳邊說,“我回來了。”
姚蔓鼻頭一酸,這好聽如唱片般的醇厚男音,溫柔地在耳邊流淌,他的我回來了,瞬間崩潰掉她所有的城牆,這時才有了他們是夫妻的強烈感覺。
“怎麼不說話?嗯?”莫肆摟着懷裡的女人,卻見她半天不說話,“還在生我的氣?”
姚蔓不吭聲。
莫肆摟着她走向床,重新扯了條毛巾,將她壓坐在床上,然後輕輕地撩着她的髮絲,慢慢地幫她擦頭髮。
“姚萌來找你了?”莫肆邊擦邊問,姚蔓低垂的眉眼近在眼前,但是卻能感受到她的抗拒。
姚蔓一愣,莫肆竟然能問得這麼自然,他難道不知道要隱瞞么,或許,覺得沒必要隱瞞?
“我和她說清楚了。”姚蔓的沉默等於默認,莫肆輕撫着她的髮絲,輕聲說,“我既然已經選擇結婚,就會對你好,並且一直寵着你,這是我的承諾。”
姚蔓卻想着,費嚴也曾經給過姚萌承諾,可是他沒有去實現……他現在換個名字對她說承諾。
“莫肆……”姚蔓突然出聲。
莫肆矮□子,額頭抵着她光潔的額頭,“什麼?”
姚蔓咽了咽口水,艱難地說,“不如,我們離婚吧,我把你還給姚萌,你們曾經那麽相愛,我不想當劊子手。”
房間里靜悄悄的。
在姚蔓說完這話很久之後,在她的神經和心情都接近崩潰的時候,莫肆終於開口了,那劃過耳邊的低沉的嗓音,“蔓蔓,我和姚萌已經是過去了,你也說了那是曾經,我娶了你就得對你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