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庫斯走後,陳西詩泡了點玫瑰茶坐在沙發上看雜誌,整個屋裡靜悄悄的,林姨似乎是累了,在房間里也沒什麼動靜。
不一會,門口又響起喧嘩,陳西詩放下手中的玫瑰茶,走到窗戶邊,透明的窗戶一塊一塊菜葉飛過來,打在窗戶上,偶有雞蛋啪地碎在玻璃上,陳西詩眯起眼,在窗戶邊渡步,大院里全是垃圾,本來就矮的牆壁,擋不住村民的身高。
眼睛在這些人身上劃過,陳西詩捏緊拳頭,帶頭的幾個人之前還是她在這個縣城裡算得上比較好的,還能聊得來的,現在……扔得最厲害就是他們,彷彿為他們之前和陳西詩交好感到恥辱似的,一定要帶頭砸多一點才能表示他們已經棄暗從明似的。
以前在貝域,好人太少,壞人太多,看誰都是壞人,她為了能安全長大,從不與太多人有來往,整日和母親是又恨又愛地守在一起,後來母親死了以後,她跌跌撞撞地過着日子,朋友是極少的,敵人卻很多,方圓百里都是,那時她只是想離開貝域,並對人性抱着一絲希望,直到碰上元項,她以為終於撥開烏雲見明月,能洗掉她在貝域的黑暗。
守住一份愛情,以為守住天長地久,守住這人世間最難得的親情。
可惜那是奢望,她沒把人性看透,來到徐寧縣,她與人交好卻是真心的,以前從未和人交談那麽多,小到家裡的窗戶顏色似乎不好看都可以攀談,那股溫情流淌心間,直到今日看到他們的面目。
陳西詩冷笑——
這就是人性。
誰會無緣無故地相信一個人一輩子?
一輛暗色的保時捷突然停在大門口,疾馳的速度讓正在丟菜葉子的人急忙往旁邊一閃,隨後幾輛黑色的奧迪緩緩停在保時捷的車後。
所有人急忙往後一縮,剛剛才走了幾個開着卡宴的黑社會,現在又來這麼多名車,害怕是黑社會,所有人轉身拔腿就要跑。
卻聽身後一道低沉的嗓音響起。
“站住,誰跑了都別想在徐寧縣混下去。”保時捷里跨出來一個男人,那男人俊容上帶着几絲疲憊,有剛剛看過新聞的人猛地瞪大眼睛,那不是……盛融集團的蕭曄么。
而其餘的人則因為他這句話嚇得手中未丟出去的菜葉雞蛋掉到地上,隨後看到他身後的車門打開,一排人站出來,剛做過壞事的人腿一個發顫……直抖起來。
蕭曄揉着眉頭,在車前渡步,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
在觀察他的人尿都要抖出來了,臉色蒼白,心裡直哀嚎,這年頭小三也打不得,小三能當小三肯定是有手段的,能讓男人替她出頭的女人都牛逼的女人。
“首先啊,我們是事情跟你們並沒有關係,我希望你們不祝福也別傷害我們,尤其是這棟房子里的女人,你們不動她,她也不會動你們的,大家各自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可以嗎?”
蕭曄雙手微微插褲袋,輕聲問道,那語氣非常溫柔,可是丹鳳眼裡可不溫柔,看着眼前這群人像掃着X光似的。
縣民人腿一直抖,帶頭的人被人推了出來說話,他嚇得一手捏破了手裡的雞蛋,“其實……其實……”
其實了好久一直都沒其實出來。
蕭曄不耐煩地,“嗯?”
“其實,其實是有人讓我們這麼做的,我們之前和陳西詩還算是朋友的,知道她這些事情後也只想敬她而遠之……沒想過做這種事情。”他腿抖得只能伸手去抓身邊一直想走的人,才能勉強撐好身子。
“是誰讓你們這麼做的?”蕭曄斂起眉頭,問道,陳西詩的仇家應該不多吧,難道是元家的人?
“不不知道,反正給,給了錢,我們也是見,見錢眼開,再加上縣城裡的都不愛這種風氣,所以……就,就順勢而為。”誰來救救他,他剛剛看到蕭曄身後一男的在抖動雞胸肉,不要嚇他好么。
“若是告訴我,是誰讓你們這麼做的,我會給雙倍的價格。”若是元家那些人,他必定要讓他們知道滋味。
聽到錢,帶頭的人不敢眼睛發亮了,收了那點錢做這麼多事情,卻被嚇得半死,要是收多一點,說了說不定有生命的危險,他使勁地搖頭,“對不起,我們以後不會做了,可是我們不能告訴你,究竟是誰讓我們做的。”
“好,我出八倍的錢,你們想好了要告訴我就來找我,如果沒想好,我也會從別的地方知道的,在日落之前,這裡都得給我整理乾淨,還有,順便…………給陳西詩道歉。”說著,蕭曄朝身後的一群人揮手,他們立刻上前,圍困住一群縣民,嚇得縣民直往牆壁上靠,帶頭的男人急忙說,“好好,我們立刻整理。”
說完哆嗦着腳帶着一群縣民往敞開的大院走去,蕭曄則已經來到門口,按門鈴,不一會,門打開,陳西詩赤腳站在門內,一雙漂亮的眼睛複雜地看着他。
“不知道的人以為你是黑社會。”陳西詩抿唇說道。
蕭曄笑,“只有這樣才能制止他們。”說罷眼神掃向她漂亮的小裸,晶瑩的腳裸擦了點紅色的指甲油,稱得小腳極其漂亮,“怎麼不穿鞋子?”
陳西詩順着他的視線低頭看向小腳,再擡眼,好“不許看。”說著轉身往客廳走去,手臂猛地被抓住。
蕭曄笑道,“先等等啊。”
“幹嘛?”陳西詩甩開他的手,瞪着他,蕭曄低笑,“過來過來。”說著就拉着她的手往外扯,“我自己會走。”她嘀嘀咕咕地說道。
人則已經被他帶到門口,眼睛一擡,所有縣民正盯着她,陳西詩以為她夠堅強了,可是她看到這些人,心裡還是止不住一抖,腳步往後退了一步,一個的神情從善意到醜陋,而她剛才在窗外已經看盡了這些人的醜態,那些扭曲的臉孔讓她害怕起來,這也就是她連門都不敢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