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塵埃落定,陳西詩提起行李箱帶着元木信準備要走,門口堵着兩個高大的門神,瞪着眼睛看她,一臉哀怨。
“一定要走嗎?事情都完結了,你是不是可以留下來?”秦庫斯語氣黯然,連手中的雪茄都被他掐碎了,落得滿地都是。
她看着眼前的兩個男人,心裡一抹不舍湧上心頭,可是她太愛那個城市了,他們還不足以讓她留下來,留在這個傷心地。
“你們隨時可以過去看我。”她說。
秦庫斯臉色微變,想他黑道教父,地位名譽金錢都有了,卻沒有能力將他想愛的女人留下,只是留在身邊,讓他偶爾看到也好,她卻連他這點心愿都不給,偏偏他還不敢怪罪她。
“一定要走嗎?”他再次確認。
“恩。”她重重地點頭。
跟秦庫斯一起當門神的蕭曄則一直沒吭聲,那雙丹鳳眼靜靜地看着陳西詩,彷彿想把她納入眼底似的。
眼見陳西詩動了一步,他轉身拉開大門走出去。
陳西詩直直地看着那個離去的背影,拉緊元木信的小手,扯着行李箱,朝門口走去,秦庫斯急忙跟上她的腳步。
“我送你去。”她既然心意已決,秦庫斯只能讓她走,縱然他心裡無數個不舍,可是誰讓她是他愛的人。
陳西詩順着他的手朝他新買的寶馬走去,就在這時,停在一旁的保時捷猛地開過來,飛快地撞上寶馬的尾巴。
砰地一聲。
在場的人都傻了。
接着秦庫斯跳起來,衝到保時捷車旁,扒拉着車門,“你媽的,這車是老子剛買了,三百萬啊!!蕭曄你他媽的,有本事你把她留下啊,撞我的車是幾個意思?”
保時捷車裡的男人靜靜地坐在,看着陳西詩,眼眸流動,一絲隱痛在眼底閃現。
“媽媽,我疼!”元木信皺着眉頭嚷道,陳西詩恍然回神,急忙低頭,看到他握着小手瞪着她,心裡一抹愧疚閃過。
蹲下,抱住他。
“抱歉,媽媽錯了,走吧,我們去找西悅阿姨。”說著就再也不看保時捷里的人,拉着行李朝斜坡走去。
元木信興許是感受到媽媽的心情,嚷了一下就不嚷了,乖乖滴牽着陳西詩的手往下走,一路走一路朝保時捷看去,小臉泄露一絲害怕,急忙轉過頭,緊緊抓着陳西詩的手。
通往機場的高速上,一輛的士的車身後跟着一輛破頭的保時捷,那輛保時捷一路跟一路跟,跟到機場,跟到那個一個女人拉着小孩從車裡走下,保時捷的人才急忙下車,兩個大男人看着前頭的女人去辦登機手續,接着跟着她在候機室等着,坐在她身後,看着她抱着小男孩輕聲細語地聊天。
後面的兩個男人均露出寵溺的表情。
陳西詩知道他們坐在身後,元木信不停地仰着頭想去看,她總是小心地將他的頭掰回來,上次送她去機場的時候蕭曄還很主動,這次她真不知道他在發什麼神經。
登機的時間到了,陳西詩拉着元木信站起來,轉頭,身後也站起來的兩個人男人瞬間腰桿挺得直直的,看着她。
“我走了。”她頓了頓,率先開口,元木信伸出小小的爪子揮到,“叔叔拜拜……”
兩個大男人依然沒有吭聲,只是看着她,半響,秦庫斯大步走過去,將陳西詩大力摟緊懷裡,語氣黯然,“我會想你的。”
“恩。”陳西詩應道,眼神透過秦庫斯的肩膀看着蕭曄,那雙丹鳳眼水光波動,卻久久沒有動作。
掙脫開秦庫斯的懷抱,陳西詩笑笑地對蕭曄說,“我走啦。”
不等蕭曄吭聲,陳西詩拉着元木信,快速朝登機通道走去,“媽媽,媽媽等等我。”元木信邁着小短腿跟的很辛苦。
埋頭在走的陳西詩猛地停下腳步,轉身將元木信抱起來,再次朝登機通道走去,元木信摟着媽媽的脖子,有點怕怕地看着腳下的路,媽媽走的太快他怕怕,手一揮碰到涼涼的東西,元木信仰頭看着……發現媽媽臉上帶着淚水,正欲說不滿的小嘴扁了扁,最終沒哭出來,只是傻傻地看着媽媽臉上的淚水。
“媽媽不哭……”
陳西詩急忙擦掉臉上的淚水,她望着窗外,她也不知道她為何要哭,也許是因為,這一去就是永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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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
“姐,你也夠啦。”西悅不滿地說,手裡的花朵剪得那叫一個粗暴,陳西詩拉過她的手,“你才夠了,跟花有仇嗎?養護了那麽久,被你隨便一剪就沒了。”
“姐!三年啦,人家都追過來三年了,英蒂不知道多喜歡他,你偏偏還拿僑,在這麼下去,他就要被英蒂追走了。”西悅丟開手上的剪刀,拉過椅子一臉不滿地說道,陳西詩拿起桌上的剪刀,慢慢地修剪橫出來的葉子,一臉無動於衷。
“皇帝不急急死太監!”西悅見她那副樣子,氣憤地拉開椅子走了。
花房裡,一下子安靜下來,本來咔嚓咔嚓的剪刀停了下來,陳西詩往後退了一步,拉過西悅剛剛坐的椅子,坐下……
無神地看着地板。
花房的門悄悄地被推開,一個低沉的嗓音響起,“你獨自走過你身旁,並沒有話要對你說講,我不敢擡頭看着你的,噢臉龐……”在這個滿是英文小調的巴斯,只有一個人會總對她唱崔健的這首花房姑娘。
他追來的第一天,就說有一首歌最適合這間花房,每天過來看她,總愛唱這首歌,明明是一個集團的總裁,卻搞得跟藝術家一樣,這裡沒人知道他是某某集團的總裁,只有人知道他是個會唱花房姑娘的男人。
“誰又惹你不開心了?”一支火紅色的玫瑰伸到她跟前,蕭曄笑得風流,陳西詩瞪了他一眼,推開他手裡的玫瑰,“不是說回國嗎?怎麼還在這裡?”
“事情處理完了,就不用我回去了。信兒又霸着英蒂去玩了?他都快不要你這個媽媽了。”把玩着手裡的玫瑰,蕭曄的眼神都粘在陳西詩身上。
“他敢~”提到元木信,陳西詩就要跳起來,“辛辛苦苦把他養到這麼大了,他要是敢跟別人跑了,我打斷他的腿!”
這是陳西詩近日來的痛腳,懂得欣賞美女的元木信近日來居然對常串門的英蒂好感大增,成天抱着美女的腿不放,眼巴巴的人家走到哪裡他跟到哪裡,活像個小流氓。
“兒子大了當然要娶媳婦,到時就等你一個孤零零守着這花房了,據說斯凱喜歡西悅,這段時間你沒發現西悅天天被約出去?”蕭曄玩味地笑,眼眸里滿是算計,從三年前他跟秦庫斯達成共識,他一腳跑到巴斯來,就打算守到她點頭為止。
經他這麼一說,陳西詩這才注意到,西悅最近好像真的蠻常出去,而且她最近經常跟她提到結婚啊再找個男人這樣的字眼,這是真的要談戀愛的節奏?
“那又如何?我還有花房守着!”她豈能不知蕭曄的意思,可是她就是不想讓他如願,都等了三年了,還不能再等下去么?
“花房能陪你到老嗎?晚上睡覺有人暖被窩嗎?”
“你閉嘴!”陳西詩狠狠瞪了笑得一臉燦爛的他一眼,轉身朝門口衝去,“元木信,你給我回來!!”
又找兒子去了。
蕭曄笑笑地跟在她身後,看着她曼妙的身材消失在街頭,他再等等,再等等,就能等得美人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