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藝也是一眼就看到張越，下樓後，張越跟在張啟中身後，去跟佟老爺子打招呼，佟老爺子一個勁地點頭叫好，擡手摸了摸張越，他有一隻眼睛很早之前就看不到了，只能單隻眼睛看人。
曾經就有人說佟老爺子是獨眼鷹。
眼神太犀利了，能面不改色地拿下人家瀕臨死亡的地皮，還能讓它起死回生，他拍了拍張越，“這麼大了，俊俏公子啊。”
張啟中含笑，“還行吧，性格還有點乖張。”
“我看倒挺好的，精神氣十足，年輕人就該有這種狀態，讓佟藝陪你聊聊吧？”佟老爺子將挽着自己的孫女一拉過來，往張越那推過去，張越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看向張啟中，張啟中低聲對老爺子說：“張越不懂憐惜女孩，佟藝還是跟小姐妹們一起玩好一點。”
佟老爺子含笑，他人精。
張啟中這話也提醒了佟老爺子，張越對自己孫女無意，佟老爺子也不勉強，又拍了拍佟藝的手臂：“那就去找你幾個小姐妹玩吧。”
“爺爺…”佟藝喊了一聲。
倒是有些不情願的，又看了眼張越，這才往她那幾個千金小姐走去。
張越應付了佟老爺子，又回到這邊，跟周朗幾個聊天打諢，三個人即使不怎麼主動人家聊天，也是不少千金追逐的對象，更是其他公子哥們湊上前打招呼的對象，所以張越也沒法閑着。
等聊了一會，紛紛下了舞池跳舞，張越就不下去了，走到外面去跟周朗幾個聊天，又抽煙的，楊凡的表弟拿着一瓶高度數的白酒，跑了進來，說道：“我們今天試試這個？”
“好啊。”楊凡一臉興奮，一把搶了過來低頭看，“我靠，度數挺高啊，怎麼喝啊？”
張越懶洋洋地問道：“多高？”
“反正很高，你自己看？”
張越一看…沉默了…
周朗道：“越哥你都怕了吧？”
“怕什麼，我上個洗手間。”
張越掐滅煙，推開門，走了出去，佟藝本就在找他，一看到他，撩着裙擺就跑了過來，仰頭看着他道：“我們跳支舞吧？”
“……不跳。”
張越越過她。
佟藝緊跟着，她笑着道：“你別怕啊，我就是跟你跳支舞，又不是要你的心…”
張越停住腳步，看她一眼，唇角微勾，幾許壞笑，“你要，也沒有了。”
“張越。”佟藝咬緊下唇，又緊跟着他道：“你要不跟我跳，我就一直跟着你。”
“喂，姐姐，你大我三歲！”張越進洗手間之前，說道。
“三歲怎麼了，三歲就不能跳舞嗎？”
“不想跟老女人跳舞…”
張越丟下這句話，走了進去，佟藝站在外面，又氣又想笑，大概，她被捧了一輩子，終於碰上一個不捧她，還這麼令她痴迷的男生了。
她站在外面，就等張越。
等他出來。
張越進了洗手間，洗手間有兩個隔間，做得跟皇宮似的，他進了其中一個，剛坐下，另外一個隔間的門也推開了，隔壁水沖了下後，就聽到一男聲說：“你打電話給追擊的導演沒有？我們佟藝什麼身份啊，他到現在一個回復都沒有，這不是晾着人嗎？”
“什麼？你說誰？”
“那個新人，蘇顏怎麼能跟佟藝比啊，這個導演還需要想這麼久？”
“我告訴你，就算導演軟硬不吃，你也得給他塞口，軟的也好硬的也好，我倒要看看…他能猶豫多久。”
張越起身，沖水。
出了隔間，沖那隔間看了去…神色冷了冷。
洗好手出來，佟藝還在，她沖張越帶笑，並迎上去，道：“跳舞嗎？”
張越慢條斯理地擦着手，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佟藝被他這樣看，心跳又快，卻又有點悚。
她又笑問：“跳舞嗎？”
“不跳。”張越道，佟藝彷彿不在意，又問：“為什麼啊？”
“為什麼？你都一線女星了吧？都拿過一個影後了，為什麼還要跟我妹妹爭一個角色？”
佟藝驚了下，她搖頭道：“這娛樂圈的規則本來就是這樣啊，角色都是爭來爭去的，我拿過影後了，一線了就不能挑戰自己嗎？”
張越舔了下牙齒，“可以…但是你這樣做…讓我非常不愉快…也讓我們張家不愉快。”
說完，他擦了擦手，臉冷了很多分，眼眸里全是冷意，他越過她，像是不想再看她一眼，佟藝整個人僵在原地。
她第一次被她喜歡的男生這樣看着。
她扶着自己的手臂，微微地轉過頭，就見他走得飛快，背影挺拔，佟藝膝蓋一軟，倒退兩步。
她演過很多戲，見過很多人。
也曾經見過姐妹的感情糾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