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芮這才意識到,這段時間自己根本沒思考過家裡的垃圾是怎麼消失的。
看來維特沒有她想象中那麼弱不禁風,於是快樂地當了甩手掌柜。
然而當蘇芮回到家時,看到的卻是臉色難看,像一條失去了水分的海帶一樣掛在沙發上的維特。
蘇芮向他走過去,出聲問道:“你怎麼了?”
維特睜眼看她,眼神卻不聚焦,好像沒有完全清醒。
蘇芮又問:“不是說能出門嗎?怎麼躺這了?”
他好像從恍惚狀態中被驚醒,突然從沙發上彈了起來,鑽進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蘇芮有點尷尬,下午維特在短信里說,她在家的時候已經不是那種難受的味道了,沒想到靠近還是那麼大反應。
這時,次卧的門一聲輕響,開了一條縫,維特的聲音傳來:“對不起,剛才電梯里有三個女孩子,年輕人類的生命能量太容易升高了,和她們一起在密閉空間里很難受。”
看來是今天消耗過度,抗性下降了,蘇芮恍然:“難怪又那麼大反應,我剛才靠太近讓你不舒服了嗎?”
維特搖頭:“沒有不舒服。你今天好像沒那麼不開心了。”
蘇芮沒想到他這都能聞出來,回答道:“項目擱置了。”
維特疑惑:“擱置不是沒辦法順利進行的意思嗎?為什麼會心情變好?”
蘇芮走到餐桌邊,坐在椅子上:“對老闆來說是這樣,對我來說就是暫時不用加班了,當然開心。”
維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好像明白了。”
蘇芮問:“是我心情變好,生命能量的味道熏到你了嗎?”
維特給出了否定的答案,蘇芮不解:“那你躲什麼?”
維特猶豫了幾秒,還是開口說了實話:“你……你聞起來,有點太香了。”
蘇芮總覺得這句話聽起來好像有點曖昧,但考慮到自己對他來說應該算食物,或者說食物的生產廠商,還是選擇性忽視了這種異樣的感覺。
她更不解了:“剛才在電梯里不是還難受嗎?”
維特思考了一下,回答道:“你們不一樣,可能她們是陌生人,我對你的味道比較熟悉。”
蘇芮順着剛才食物的思路思考了一下,恍然大悟:“哦,我大概懂了!陌生人聞起來像生肉,我們熟了,所以我聞起來像烤肉。”
維特沉默了一瞬,感覺她說得很有道理:“也可以這樣理解。”
蘇芮說:“所以嚴格來說,你不是素食主義者,只是吃不下生肉?”
“可能……是這樣吧?”維特總覺得哪裡不對,但好像這樣說也沒什麼毛病。
怕她覺得自己會越來越能吃,會不願意繼續當室友,忙補充了一句:“但我的食量還和原來差不多,只是聞到香味心理上覺得餓,你不用在意我。”
蘇芮今天心情好,想想維特餓了這麼些天也不容易。
給他喝過的水這件事,一旦邁過了心裡那道坎,也不是很為難,於是大度道:“先忍忍,我玩一會,等會給你弄點宵夜。”
維特有些驚訝:“你不會覺得我太貪心嗎?今天你已經給了我喝過的水。”
蘇芮不在意道:“吃飽了路過燒烤攤,聞着味又想吃,這不是很正常。今天心情好,讓讓你好了。”
維特還是不可置信:“真的可以嗎?”
蘇芮被他這種受寵若驚的態度捧得有點飄,又開始黑心老闆附體:“可以啊,到現在為止你要的東西也不算過分。
我提前退休的希望還寄托在你身上,偶爾發個福利也沒什麼,不能跟我老闆那麼黑心。”
維特被蘇芮今天的好說話震撼到了,喃喃問道:“我要你喝過的水,不過分嗎?”
蘇芮客觀剖析了一下自己對這件事的想法:“不能完全用人的標準去要求你,養魅魔和養寵物好像也差不多,有時候寵物舔主人一口,也不能說它過分。”
前面後面的話全都沒進耳朵,維特只抓到了一個關鍵詞:“我也能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