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夏星驛再次拎着玉雕,來到了李隨真的家,看着他取出觀音像,在手中端詳。
他這一次,已經打定主意不再做出格的行為,一來是少刺激李隨真,二來,因為隨着好感度的水漲船高,也不知道哪天這系統就突然消失了。
如果肆意妄為,闖了禍,卻發現沒法回溯時間,那就慘了。
“你也過來看看。”李隨真一手拿着玉雕像,一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夏星驛坐到了李隨真旁邊,而這時厚厚也跳上了茶几,微微探出脖子,朝玉雕嗅了嗅。
“好好好,你來檢查。”李隨真把玉雕遞到厚厚跟前,“來,拿去玩吧,給你了,別客氣。”就把玉雕往它鼻子前送,弄得厚厚叫了一聲,扭頭跳了下去。
夏星驛把這一幕看在眼裡,心道真有你的,把貓都給煩跑了。
李隨真對夏星驛笑道:“厚厚不檢查,你來檢查吧。”就把玉雕給了他。
夏星驛這次謹小慎微地捧了起來,再次感受溫涼細膩的觸感,“這個大小正好能擺在書房的百寶閣上。”
李隨真點頭,“嗯,當初選這個尺寸,也有這方面的考慮。”
夏星驛四下看了眼,“你好像不喜歡玩古玩字畫,金石玉器什麼的。”
“是不太感興趣。”
“可能是還沒到歲數。”夏星驛隨口說。
李隨真就笑着摟住他的肩膀,“什麼叫還沒到歲數,那你覺得我現在這個歲數應該喜歡什麼?”
“我哪兒知道。”
“哪有你這麼聊天的?好歹猜一猜,把話題繼續下去才對吧?”李隨真就晃了晃胳膊,連帶着夏星驛的身體都在搖晃,嚇得他趕緊說:“別動,小心把玉雕摔了,到時候拿什麼送你叔叔。”
李隨真這才鬆了手。
夏星驛把玉雕放回了錦盒裡,然後拿起軟布輕輕擦拭表面,以免留下掌紋和指紋,“這回好了。”
“我把它放到書房去吧,厚厚不去那個房間,免得盒子沾上貓毛。”李隨真拿起錦盒,去了書房,很快就回來了,又坐到了夏星驛身邊,“明天說好去了馬場,你沒忘吧?”
“記得呢,我還挺期待的。”
“你以前騎過馬嗎?”
“騎過。”
“哦,在哪兒?”李隨真好奇地問。
“小時候去外地旅遊,騎了十分鐘,被黑了好幾百。”夏星驛道:“我爸跟對方據理力爭的時候,我真害怕被扣下當童工還債。”
李隨真笑道:“明天可以隨便騎了。”
而這時,就聽到一陣極為輕微的嘩啦聲,原本蹲在地上的厚厚,突然起身,朝它的屋子馬不停蹄地跑了過去。
“它都開飯了,咱們也去吃東西吧。”李隨真站起來,對夏星驛道。
夏星驛跟着李隨真出了門,等坐上車之後,夏星驛和他閑聊着,不經意地問:“你迄今為止,吃過最難吃的東西是什麼?”
李隨真皺眉思考,“……讓我回憶一下,大概是留學的時候,有一次。一個非洲同學請我們幾個人去他的公寓吃東西。那是一堆味道很怪的粘糊糊的豆子和肉塊,可能是用他們當地的調料或者香料燉的,但實在考驗外國人的味蕾。
出於禮貌,我們所有人都讚不絕口,但他好像看穿了我們的虛情假意,情緒很消沉。現在想想,我們可能傷害了他的心靈,可是我當時真的已經儘力了。這就是我吃過的最難吃的食物了。你呢,你吃過最難吃的東西是什麼?”
“忘記了,太多了,因為總點外賣,運氣不好,就特別難吃。”
兩人就這麼隨便聊着,倒也不覺得在路上的時間難熬。
吃了飯,李隨真將夏星驛送回家後,又在他家坐了好一會,才不太情願地離開,臨走前還反覆確認了明天見面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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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因為夏星驛本人也想去馬場,所以不等鬧鈴叫醒他,自己就自然醒了。
到了約定的時間,夏星驛坐着李隨真的車,駛入了郊區一片開闊的場地。
遠遠望去,馬場佔地頗大,一圈標準的騎馬跑道環繞着中央的訓練場,跑道外側是一片修剪整齊的綠地,幾處遮陽棚錯落有致地分佈其中。
李隨真把車停在了一棟紅磚建筑前,那是馬場的主建築,一樓是更衣室和裝備間,二樓則是休息區和辦公室。
“先換裝備。”李隨真領着夏星驛進了更衣室,“都給你提前準備好了。”他指了指架子上整齊擺放的騎馬裝備:黑色的騎馬靴、米色的騎馬褲、防護背心,還有必不可少的頭盔。
夏星驛高興地笑道:“謝謝你。”說著便開始解褲腰帶,正準備換衣服時,忽然察覺到李隨真一直站在旁邊,他意識到了什麼,不禁問道:“就這一間更衣室?”
李隨真輕描淡寫地回答:“因為正常情況只有我一個人會來這裡玩。”
“你不邀請其他朋友?”
“他們更喜歡玩車。”李隨真頓了頓,語氣隨意中卻帶着幾分認真,“而且,一般朋友我也不想讓他們騎我的馬。”
看來自己在李隨真眼裡已經不是一般朋友了,夏星驛心想,但也沒接話茬,只是利索地開始換衣服。
忽然感覺到一股視線,見李隨真正盯着他看,不禁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李隨真回過神來,連忙低下頭,開始換自己的衣服。
只是換着換着,他還是忍不住偷偷擡頭瞥向夏星驛,見對方正專心調節頭盔的尺寸,完全不往他這邊瞅一眼,他便莫名湧起一絲鬱悶。
等他換得差不多了,再擡眼看過去,卻見夏星驛已經穿戴整齊,整個人顯得英姿勃發、格外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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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穿成這樣還挺好看的。”李隨真誇獎道。
“希望一會摔下馬背的時候,不至於太狼狽。”
“有我在,不會的。”李隨真鄭重地說。
“對了,這裡有幾匹馬?”
“不多,目前只有十匹。”
“這還不多?”他養倉鼠都不敢養十隻,雖然他也沒有養倉鼠就是了。
“真不多,跟我爸那會沒法比。”
換好裝備後,兩人穿過一條鋪着鵝卵石的小路,來到了馬廄。
這裡瀰漫著乾草和皮革的氣息,馬廂整齊排列,每個馬廂門上都掛着馬匹的名牌。一位年約五十的馬場管理員迎了上來。
“帶我們去看看新來的小傢伙。”李隨真笑着說。
老張點點頭,領着他們走向最裡面的馬廂。
一匹一歲大的小馬正在裡面悠閑地嚼着乾草,它有着栗色的皮毛和黑色的鬃毛,是一匹純種的漢諾威馬。
聽到動靜,它把頭從馬廂的上半部伸了出來。
“星寶,來。”李隨真伸出手,輕撫它的臉頰。
“星寶?”夏星驛咧嘴。
李隨真解釋道:“絕對不是因為你。它血統證上登記名字就是‘Sternfall’,就是德語流星的意思。再加上它年紀是所有馬匹里最小的,你說它是不是要叫星寶?”
夏星驛又不能看血統證,況且糾結名字這事也沒必要,李隨真這人雖然無聊,但也不至於到這種地步。
“我能摸它嗎?”
“當然可以。”李隨真抓起他的手,去碰馬毛茸茸的臉。
小馬溫順地蹭了蹭夏星驛的手掌。
“你們兩個果然有緣,它很喜歡你。”李隨真說:“你以後得多來看他,他就對你越來越好了。”
這時,老張遞上了一個蘋果,李隨真就給夏星驛,“來,你喂喂它。”
夏星驛才把蘋果遞上去,星寶就張嘴啃了一口,津津有味地嚼着。
因為害怕被它咬手,他緊張的主動把剩下的蘋果都送進了它嘴裡,然後甩着手,笑道:“還是第一次喂馬吃東西。”
“你喂得很好。”李隨真誇獎道:“下次來,還這麼喂。它還小,再養一年才能訓練,正好趁這個時候,你跟它建立感情,就能順利騎它了,以後星寶就是你的專屬座駕。”
夏星驛有點惋惜地說:“它是很可愛,就是太小了,要等一年。”
李隨真看出他的顧慮,笑道:“這期間我們可以騎別的馬,走,我們去看黑錦。”
老張就領着他們來到另一個馬廂前。裡面是一匹體型優美的黑色馬,鬃毛梳理得一絲不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