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安沒想到她答應的這麼爽快,鬆了一口氣,道:“那姑姑,我先去跟大伯說,外頭有人等着你們呢,會給你們帶路的。”
他還以為姑姑不會答應呢,想了一肚子怎麼說服她的話。
畢竟她來了這麼久,他算是看出來了,她特別怕麻煩,就差沒在身上寫着:誰都別來招惹我。
“他過來,是要做什麼的?”宋余見他要走,又問了一句。
宋時安道:“咱們80號衛星城‘女媧’遺迹下個月就要開啟了,他是來這邊看情況的,不過到了之後,聽說二爺爺去世了,前來弔唁。”
宋余皺了皺眉:“他千里迢迢的就是為了看遺迹?”
宋時安知道這個,跟她解釋:“‘女媧’遺迹里,有泡個澡就能讓人脫胎換骨的靈泉,他身體從小就不好,咱們家老祖宗給他看過病,他活不過二十五歲,過來碰碰運氣的。
他跟大爺爺說,這次他會親自進遺迹,畢竟那靈泉,只能在裡面使用,泉水出了遺迹,就沒了靈氣,變成普通的水了!”
宋余知道這個嬴家家主,從小身體就不好,對於他想要去遺迹找靈泉恢復身體的事情,也很理解。
畢竟,這個世界上,只要是手握重權的人,誰不想着要長命百歲,要不然,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皇帝,天天求仙問道,找虛無縹緲的長生不老葯。
雪,還在下着。
上午的時候,明明已經漸小的雪,在這會兒,又越來越大了,變成了鵝毛般大小。
宋余跟傅寒聿,換了身比較莊重,見客人不會顯得失禮的衣服之後,便跟着在門口等着的僕從一起,去了宋硯的院子。
倆小傢伙沒帶着,讓他們留在家裡,跟大牛他們一起涮火鍋吃。
大概走了五分鐘左右,就到了宋硯的院子。
進了大門,一眼就能看到,湖邊的亭子里,兩個身形都很消瘦單薄的男人,拿着魚竿在垂釣,時不時的說兩句話。
宋硯是瘦,顯得人單薄,卻看不出絲毫的病態,氣質清貴,給人的感覺,是一種歷經世事滄桑的睿智溫淳。
嬴肆卻是一眼能看得出來的病態單薄,弱不經風的樣子,一身的氣度,像是在水裡沁潤了千萬年的美玉一般,雍容懶散,儒雅溫潤。
兩人的長相,都是上上之姿,坐在一起垂釣,面前是碧翠的湖水,身周是飄飛的大雪,像是一副水墨畫一般養眼。
宋余看得都忍不住手癢,想要現場就潑墨揮毫,給他們畫上一幅。
“老師,我的魚上鉤了。”嬴肆笑出聲來,在雪的映襯下,冷白到幾近透明的長指,開始收魚線,一邊收一邊道:“今天中午,再加一道清蒸魚吧,記得在嬴家的時候,老師可是最愛這道菜的。”
宋余就見他在笑,眉眼裡的笑,沁潤到了心裡,是真心的,可以很容易感染人的真誠的笑,忍不住看向了旁邊的宋時安。
老師是怎麼回事?
宋時安壓低了聲音,腰板卻挺得直直的,帶着滿滿自豪的道:“姑姑,大爺爺他年輕的時候,遊歷過很多地方,他這麼有才華的人,怎麼可能明珠蒙塵,他在八大家族裡,都做過老師。”
宋余忍不住評價了一句:“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