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捧起他的臉,努力笑了笑:“你這幅樣子要是被你學校裡的迷妹看到了,豈不是形象全無?”
“姐...”他還想哭,我捏住他的鼻子:“不許再哭了,丟不丟人,這麼大人了...”
“你回家住吧,我們會好好照顧你的,蘿卜和青菜都想你。”
蘿卜和芹菜是我和傅筱安養的兩隻狗,原來家裡還有一隻折耳兔,那兔子最喜歡啃它們,所以給它們起了名字叫蘿卜和青菜。
“我才不要,你和媽天天對著我哭,讓我提前遺體告彆。”我把他亂七八糟的頭發撥弄好,看著傅筱安漂亮的麵孔:“我弟弟長大了,真帥。”
記得小時候,傅筱安老是跑來跟我說:“姐,要不你彆喜歡顧言之了,我們倆結婚吧!”
小時候什麼都不懂,長大了再也不說這種話,結婚兩個字換成了保護,我和顧言之婚禮上的時候,人家弟弟都是祝福白頭偕老之類的,隻有傅筱安紅著眼睛跟顧言之揮舞拳頭:“你要是對我姐不好,我就殺了你。”
後來還是傅泳泗把他從舞台上拖下去的。
我把傅筱安哄走了,他下午還有課,而且我怕他再跟顧言之起衝突,他又打不過顧言之,何必自討沒趣。
傅筱安走了顧言之才進來,我在他的眼底看到淡淡的愁緒。
他肯定很煩,心愛之人得了絕症,本來想跟我離婚,結果我也得了絕症,這下難以取舍了。
出於道義,他也不會這時候拋下我。
我知道他不愛我,但我對他的人性還是了解的。
他語氣很溫柔,也很淡,淡的仿佛他是醫生我是病人,跟我說這些話隻是例行公事。
他說:“我馬上把采音轉院,這樣你們不在一起誤會就會...”
“不用那麼麻煩。”我說:“我想出院。”
他低眸看我一眼:“不行。”
“我問過蔣子卿,我這種情況保守治療,主要是調養,在哪調養都行,我不想呆在醫院。”
“傅筱棠。”他低聲道:“不要任性。”
“我沒任性,其實不用溫采音跟我說我也知道我頂多隻有半年,連做手術都是多餘的,所以我在醫院待著根本沒有任何意義,所以我想利用我僅剩的半年時間,做一些我想做的事情。”
他長久地盯著我,他的眼神很複雜,這是他第一次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他很少長時間地凝視我,他的眼神總是在我身上一晃而過。
在某個瞬間,我甚至覺得如果我要死了能換來他對我的關注,好像也挺值得的。
不過這話要是被我媽他們知道,估計會哭暈。
所以,我不會為了一個男人去死,除了愛情我還有親情和友情,還有很多我生命裡重要的東西。
但是,如果我的時間隻剩下半年,我可能會拿出一部分時間和我愛的人單獨在一起,誰也彆打擾我。
在他的凝視中,我說:“顧言之,放下你手頭上所有的事情以及溫采音,陪我去度蜜月,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