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媽媽趕緊過來查看我:“筱棠,打到哪兒了?痛不痛?”
痛的快要死了,我此刻的表情一定很猙獰。
“不痛。”我咬牙切齒地說。
老太太跺著腳:“你這傻孩子,你的身體還有顧言之抗揍?你替他擋什麼啊,哎喲,可心疼死我了。”
老太太真心疼我,顧媽媽也疼我,其實這就夠了。
顧言之立在床邊,風把窗幔掀起來,那陽光就偶爾閃過顧言之的眼睛,他眼裡的光,我不明所以。
老太太氣急敗壞地繼續問:“我問你的問題,你還沒說哪!我問你乾嘛要跟筱棠分床睡!你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那也不要去!”
“言之。”顧媽媽痛心疾首:“你這孩子怎麼這樣呢,你已經跟筱棠結婚了啊,你和溫采音...”
“奶奶,媽,筱棠懷孕了,我怕碰到她才跟她分床睡的。”顧言之忽然開口,打斷了顧媽媽的話。
他這句話,像個驚雷,把我們在場的全部人都給炸暈了。
尤其是我。
他這話什麼意思?
是隨便說說來搪塞她們的,還是他有所察覺?
應該不會吧,顧言之就是再無所不知,也不能這麼快就知道我懷孕的事情,我誰都沒有說,也不會露出任何蛛絲馬跡。
他總不能因為我昨晚半夜偷吃烏冬麵就發現我懷孕了。
我仰著頭呆呆地看著立在我床邊的顧言之,我從他平靜的眼神中實在是看不出他現在的想法。
我想,我此刻的眼神很呆。
老太太和顧媽媽愣了一會,顧媽媽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言之?”
“就是您剛才聽到的那樣。”顧言之說。
她們好像終於明白了,老太太捧著我的臉,喜出望外的,她臉上的每一條褶子裡都透露著欣喜。
“真的嗎,筱棠,你懷孕了啊?哎喲,我的小年糕啊,你真是我們顧家的福星啊,你才過門就懷孕了啊!”
老太太捧著我的臉親了好幾下,顧媽媽也開心地都要轉圈了。
我的心臟在胸膛裡,砰砰砰,砰砰砰,跳的嘴一張就要跳出來了。
我壓根都不敢跟顧言之對視,我不曉得他到底要乾嘛。
她們倆高興了好一陣子,忽然老太太和顧媽媽對視一眼,同時驚叫:“我的老天爺!剛才我打了你一下,沒把你打個好歹吧?”
“是啊,快讓我看看。”顧媽媽掀開我的衣服就看:“好像打紅了。”
“會不會傷到孩子?”
“你這個傻孩子啊,這個情況你還護著顧言之乾嘛?我又不會把他打死...”
顧媽媽和老太太亂作一團,她們嚷了半天,嚷出一個結論:“快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
“不用了。”我趕緊拒絕:“沒事的。”
“不行不行,萬事都要小心,你這是頭胎,是我們顧家第一個孫子輩的,一定要小心為上。”
我拗不過她們,顧媽媽拿了我的衣服讓我換上,說在外麵等我。
我抱著衣服和顧言之兩兩相望,他看我的眼神,給我的訊息是大概他也沒想到會鬨成這樣。
他看了看門口,小聲跟我說:“先去醫院,我會安排。”
有他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原來他並不知道我懷孕了,他剛才隻是順口胡說,把這一關過去,沒想到顧媽媽和老太太會讓我去醫院。
“你可想過後果?”我問他。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他倒是輕飄飄的一句話,以後再說,以後怎麼說?
估計到時候,他讓我裝作跌一跤流產了,就說孩子沒了,反正演戲的人是我。
其實我完全可以跟顧媽媽他們說我沒懷孕,可她們剛才期盼和喜悅的眼神,我實在不忍心說出那種話。
哎,小泗總是說,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肯定是死在我的心軟上。
我的心軟的,好像棉花糖。
又甜又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