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顧爸爸看得出來我大哈欠套著小哈欠的,很快結案陳詞:“不早了,陪筱棠回房間早點休息吧!”
回到房間,我去洗漱,顧言之接到了一個電話。
我知道誰給他打電話,這個時候隻有溫采音時不時地要刷存在感。
我用電動牙刷滋滋滋的都沒擋住顧言之講電話的聲音。
“到家了?嗯,早點休息...”
“不會,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
“彆再想了...”
嗬,不用猜就知道,溫采音肯定在電話那端哭訴,我聽的煩之又煩,乾脆把洗手間的門給關上了。
我從洗手間裡走出來的時候,顧言之正坐在外廳的沙發上,我從他身邊走過去準備睡覺,他忽然喊了我的名字。
“傅筱棠。”
“有何指教?”我沒轉身。
“你不喜歡我送你的禮物?”
我走到床邊掀開被子鑽進去:“不是不喜歡,是受不起。”
“禮物而已,沒彆的意思。”
“那你送給我了就是我的了,你管我怎麼處置?”
“是這麼個理。”顧言之語氣淡淡的。
但,寡淡中,能咂摸出一種我做了件錯事的感覺。
怎麼,隻要他送給我的任何東西,我就得當做寶貝嗎?
我忽然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來開始翻箱倒櫃,前幾天我剛把我的私人物品拿過來,彆的東西都沒帶,隻帶了那隻盒子。
我把盒子抱到顧言之的麵前打開,把裡麵零七八腦的東西全部倒在茶幾上。
那些東西,很雜亂,就像是一個孩子邊走邊撿,撿了一口袋的垃圾的感覺。
有已經乾掉的銀杏葉,有一塊光滑的小石子,有一隻很普通的黑色發圈,等等等等,一堆破爛。
從顧言之看到那些東西的表情上我就知道,他完全不記得這些是什麼玩意兒了。
我隨手拿起一支筆:“這個你還記得嗎?我們創辦言棠的那天,你用它在合同上簽名的筆,其實也就是根普通的筆,但你用過就意義非凡,被我當做珍寶藏了起來。”
“還有這個。”我拿起一塊鵝卵石:“有一次我們出差,在河邊散步,你撿了一塊石子打水漂,那塊石子打到石頭上被彈回來,我就把它撿回來了,當做寶石這樣收起來,這種破爛還有很多,隻要跟你有關係的,我都收起來。”
現在自己看到這些玩意兒,覺得自己簡直傻缺到了極點。
顧言之看著桌上的東西,他一針見血地說出了整件事情的關鍵:“所以,在你跟我離婚之後,你還把這些東西隨身帶著?”
我傻住了。
顧言之總是能一語中的。
是啊,我跟自己跺腳發誓,和顧言之離婚的那一刻起,我就要把對他的所有眷戀都拋掉。
我講的這麼瀟灑,還帶著這些破爛做什麼呢?
有時候,自己做了一些自相矛盾的事情都不自知,難怪顧言之把我當傻子。
我看著桌上的狼藉,順便看了眼平靜的顧言之。
怪不得他始終覺得能把我攥在手心裡,是我給他這樣的感覺。
我一股腦地將這些東西掃進盒子裡,抱著這些盒子就跑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