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騰騰的火鍋店裡,一對璧人坐在我的對麵秀恩愛。
當然了,他們不是刻意秀,是情不自禁。
你給我夾菜,我給你夾菜,看多了要長針眼的。
我歎口氣:“不能個人夾個人的嗎,彼此的口水很好吃?”
“筱棠,我和江翱準備結婚。”小泗忽然說。
她決定結婚的事情一向很迅速,不過這一次我知道她不是一時衝動。
我嚼碎嘴裡的毛肚告訴她:“結吧,我給你當花童。”
“我們明天去選婚紗,筱棠你一起來。”
“你們二人的甜蜜何必一定要讓我見證?”我忍無可忍:“今天的狗糧吃的還不夠撐?”
“明天早上九點,反正明天也是周末,你又沒事,我們來接你。”
小泗是怕我被我這壓抑的生活弄瘋,適當給我顆糖。
我不會瘋的,我自我消化能力一向很強。
吃完火鍋,他們送我回家,在鬱家的黑漆大鐵門口停下來,小泗看了看對我說:“站在門口就覺得滲人,筱棠,你離開他吧。”
鬱歡想走,鬱媽也要走,我再離開,鬱冬又剩下了他一個人。
我進了家門,鬱冬還沒回來,鬱媽已經回來了。
她應該是知道鬱冬晚上不在家她才出去的,等我經過她的房間的時候,她喊住我。
“筱棠。”
我站住了,她房間門是虛掩的,我知道她是在等我。
我走進去關上門,她坐在輪椅上,腿上搭著駝色的羊毛毯。
在這裡,她就變成了鬱冬的媽媽,和今晚我在火鍋店見到的與兒孫共享天倫之樂的她判若兩人。
我在她身邊坐下來:“媽,你回來了...”
“叫我阮姨,我姓阮,以後隻有我們倆個的時候,就叫我阮姨吧!”
我點點頭,她低著頭,兩隻手扯著羊毛毯上的流蘇,愁容滿麵的樣子。
“我不會跟鬱冬說今晚遇見的事情。”我說。
“我不擔心這個。”她歎了口氣:“我真沒辦法跟鬱冬開口,我們相處了十年,有的時候我真的把他當做了自己的兒子。”
“你們是怎麼遇見的?”我一直很好奇這個。
“一個很偶然的機會,那時候我一個人,我和老公離婚了,他帶走女兒不跟我相認,我就一個人生活。 我欠房租被房東趕出去,剛好遇到了鬱冬,他就幫了我,再後來他就讓我扮演他養母,一演就是十年。”
“演給誰看?”
“我以前也以為是演給彆人看的,但後來才知道,他是演給自己看的。”她低頭述說著,緩緩抬眼看著我:“鬱冬是一個很渴望家庭溫暖的人,他的身世太可憐了,好不容易有了疼愛他的養父母,結果去世了。”
“你來了十年,而鬱歡是六年前他收養的,那你是見過真正的鬱歡了?”
“是。”她點點頭:“我來的時候,鬱歡才十歲,非常可愛伶俐的小丫頭,和鬱冬的關係很好,鬱冬疼她疼到了骨子裡。鬱歡十四歲的時候,她放學沒有回家,我們到處找不到她報了警,之後有人打電話來要贖金,對方怪我們報了警,當時鬱冬也拿不出那麼多錢,對方就把鬱歡給撕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