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走了,秦漸漸才敢出聲抱怨:“交了管家之權,早晚被貶為妾!看你還威風多久!”
梨春聽得生氣,不滿道:“夫人這兩年可沒虧待他們全家,秦漸漸不過庶出,夫人給她的東西樣樣都是嫡出的份例,她不念着夫人的好也就罷了,陸家那位才剛過門,竟然就這樣對待夫人!真是白眼狼!”
江凝晚冷笑,“白眼狼可不止她一個。”
陸家軍功卓著正得勢,往日披着人皮的鬼,陸續都會現出真面目。
回過神來,梨春擔憂地望着她,“夫人昨日不是說,為了凌老將軍一家,忍了這件事嗎?”
“今日得罪了陸家那位,他們不會為難凌老將軍一家吧?”
聽到這裡,江凝晚心頭一陣窒息般的疼痛,衣袖下掐紅了手心。
他們就是用這一點,拿捏了她一輩子。
她重生到五年前,距離外祖流放已經兩年了,若前世她臨死前秦北荒沒有說謊,那外祖一家和娘親如今已經不在人世,她想救也來不及了。
思及此,江凝晚心中的恨意便一發不可收拾。
這世上她在乎的人都死了,那她也沒什麼好怕的了。
都別想好過!
“外祖那邊,我另想辦法,秦家已經欺負到頭上來,忍下去我只會命喪於此。”
聞言,梨春欣喜不已,“我就說,小姐的娘親便是性情中人,小姐是斷不能委屈自己的!”
“凌家雖落魄,但小姐好歹還是國公府千金,豈能讓人這般欺辱!”
江凝晚眸光一暗。
國公府?
不提也罷。
回到房間,江凝晚花了一.夜的時間,算了一筆賬,將府中的賬本理得清清楚楚。
這兩年補貼進去的嫁妝,算得出來的,便有足足有三萬七千兩。
還不算逸王妃吃藥花出去的。
逸王妃有頭疼的隱疾,常年服用一種珍貴藥材,生於懸崖峭壁,價格昂貴且難尋,以往只有黑市才有得賣。
嫁給秦北荒後,她特地讓回春館去尋這藥材,並常年累月的供應給逸王妃,這當中付出的人力與金錢,是一筆算不清的賬。
寫下一封簡短的書信,江凝晚遞給梨春,“梨春,明早將這個送去給回春堂洪大夫。”
梨春點點頭,遞上一杯熱茶,“秋夜風寒,小姐還是早些歇息吧。”—
翌日一早。
逸王妃身邊的旬嬤嬤便來了,“夫人,王妃請您一同前去參觀皇上賜的宣威將軍府。”
江凝晚淡淡道:“我身體不適,就不去了。”
旬嬤嬤微微頷首,轉身離開了。
宣威將軍府?
是皇上賞賜的,不過只是個外表華麗的陳舊府邸,院牆都破敗了,處處要翻修。
她急着將管家權交出去,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不然翻修將軍府的燙手山芋就得砸她手裡,上一世全靠她的嫁妝貼補,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逸王妃等人午後才歸,江凝晚立刻拿着賬本前去交接。
正廳里,幾人正在討論宣威將軍府如何翻修。
興緻極好。
“凝晚,你沒去真是太可惜了,宣威將軍府比我們現在的府邸大好幾倍呢,就是需要翻修一下,這件事還得勞你費心。”逸王妃興緻勃勃地說著。
逸王在世時,便不受太上皇寵愛,又因病重多年散盡錢財,因此逸王妃沒過過什麼好日子。
如今皇上賞賜這麼大的宣威將軍府,她自然高興的不得了。
江凝晚平靜笑笑,讓梨春將賬本放到了陸清珩桌上。
“母親怎麼忘了,管家之權我已交給妹妹,翻修將軍府這件事,得妹妹費心。”
“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