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芷歆看了眼蕭旭堯,又看一眼皇帝。
垂眸斂下眼底的情緒。
這世上的父母親人可真是叫人看不懂。
愛時恨不得世間所有好東西都堆到其面前捨不得其受一點委屈和傷害,不愛時則恨不得其死了才好。
“瞧見朝陽你無事,朕便安心了。你昨日是朕召進宮來的,將你召來卻讓你在路上遇刺,你若有個好歹,朕可沒法向你父親交代。”
這話乍一聽沒什麼,細品之下就是在暗指勇誠侯居功自傲不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女兒出事他這個皇帝還需得向勇誠侯“交代”。
“陛下,臣女惶恐。”
“昨夜遇刺是臣女運氣不好,也是幕後之人太過狂妄,竟敢就這樣公然在天子腳下行刺,與陛下沒有任何關係。別說臣女還好好活着,便是臣女昨夜當真不幸喪命於刺客劍下,陛下也無需給任何人交代。臣女知陛下是愛重臣女和家父,只是陛下這話若是傳出去,少不得要被有心人拿來利用,強加給家父和勇誠侯府一個居功自傲藐視君上的罪名。”
她看着崇德帝,神情真誠又帶着點惶恐:“陛下最是清楚家父與整個勇誠侯府對您的忠心,您也一向信重勇誠侯府,可不能給人機會尋到空子離間了陛下與勇誠侯府。”
好個巧舌如簧的勇誠侯府嫡長女!
夏政年真是養了個好女兒啊!
崇德帝盯着夏芷歆不說話,然後夏芷歆就這麼在他的注視下水靈靈地“噗通”一聲跪下了。
動作之快讓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這是在唱的哪一出?怎麼好好的說著話突然就跪下了?
蕭旭堯不似其他人想得那麼多,他只垂眸看着夏芷歆重重跪地的雙膝,然後眉頭輕輕蹙起。
“......你這是做什麼?”崇德帝正因她一番“能說會道”不喜,突然被她來這麼一下搞得都有點不會了。
“臣女向陛下請罪。”
“請罪?”
“是,昨夜臣女驟然遇刺受了驚嚇,又急於尋陛下做主將幕後之人捉拿歸案以保臣女和太子殿下安然,失了規矩手持兵刃來到御前。臣女昨夜便該向陛下請罪領罰,奈何臣女身子不爭氣居然暈了過去。”
雙手交疊叩頭,字字懇切:“還請陛下責罰,否則往後人人效仿臣女,陛下君威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