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五月的太陽,已經很有些刺眼了。
可溫庭郁坐着輪椅上,在院子里都曬了快一個時辰,還是覺得全身冷颼颼的。
他過去雖也是一介文人,但現在的這幅身子骨,真是毫無縛雞之力。
說不定他都還打不過一隻雞。
聽了子路的彙報,溫庭郁臉上除了吃驚還是吃驚。
“她就這麼公然的給......拒了?”
雖說這滿京城裡的勛貴都知道,溫庭郁母親出身不高,但七年前那樁事情後,祖母佘老太君,可是硬逼着溫希泊將母親的牌位請進家祠,他這個原配所出的嫡長子的名分,那都是板上釘釘,無人再敢置喙。
公府嫡長子誠心相邀,一介商女竟敢公然推拒?
溫庭郁笑得不懷好意,“別不是你不許她與我相見,故意扯了個謊吧?你是不是壓根就沒去過沈府?”
子路委屈的都要哭出來了,以往大公子的混不吝,那都是明着來的,真刀真槍的也沒有什麼值得害怕的。
可如今大公子動不動就跟他玩心眼子,還時不時嘲諷幾句套他的話,真是叫他防不勝防。
“奴才真真切切的去沈府登門了,但奴才並沒有見到沈夫人本人,是她身邊的老嬤嬤過來傳話的,老嬤嬤人很和善,面上也客氣得很,只說府中尚有要事,夫人實在脫不開身,還賞了奴才好大一錠銀子。”
他把銀子從袖子里掏出來,恭恭敬敬的雙手奉給溫庭郁看,足足有二兩重。
溫庭郁看了銀子就知道他確實沒扯謊,便笑着道:“看來這沈夫人還挺大方的,銀子你就收着吧。”
子路不情不願的收了銀子,還試圖繼續勸:“奴才瞧着那嬤嬤臉上還有傷,像是才被人打過,大公子,看來沈府裡面這攤水真是深得很,咱們還是不要往裡面淌了。”
溫庭郁已經以扇遮面,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
“你家公子什麼時候是個怕事的?你越是如此說,我便越是想再會一會這位沈夫人。”
沈嬌“性情大變”也是最近這些日子的事,而且她這樣的行事作風,實在太像她了。
說不出有什麼懷疑的根據,可他都能重新回來,那阿月也一定能。
她一定就是阿月!
滄浪苑外,一雙銳利的眸子正躲在角落裡,盯着這裡面的一舉一動。
不到一刻鐘,溫庭郁與子路說的每一句話,都一字不漏的落在了秦夫人耳中。
秦夫人一身華貴,保養得像水蔥似的手指用力捏了捏剪子,剪下一朵開得正艷的嫣色芍藥,嘴角不屑着道:
“這都過去七年了,大公子好不容易醒來,還能對她念念不忘,果真是個會纏人的小妖精。”
身後的張嬤嬤湊上前來,低聲耳語道:“夫人,還有呢!昨兒前院門口有人接榜,自稱是有神葯能起死回生,過來求見大公子和老太君的那人,就是這個沈夫人的相公。”
秦夫人執花的手一頓,丹眸流轉,落到張嬤嬤臉上。
“這夫妻兩個莫不是想鬧什麼鬼?若是要對那邊院子不利的,那就幫他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