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嬌跪坐在軟席上,給對面人執手倒了一杯君山銀針。
茶香四溢,雲霧淼淼。
空氣中卻還夾雜着些許汗水味,略微有些煞風景。
溫庭郁有些窘迫的笑着道:“不如讓她們開窗通風,或者屋子裡擺些冰塊出來鎮鎮?”
沈嬌抬眸白了他一眼,心裡暗暗罵了一句:真做作!
想她當年行軍打仗時,數次經歷炙熱嚴寒。
有時候連着行軍十多日都找不到水源洗澡,連骨頭縫裡都是酸臭味。
這種辛酸,又哪裡是他這種高居廟堂的權臣宰輔能體會的?
有時候她甚至都在懷疑,他們兩人到底誰才是公主?
不等沈嬌揶揄譏諷,溫庭郁又很識時務的笑着補了一句:“自然,如果夫人不介意,那便就這樣談話,也是可以的。”
沈嬌乾脆利落:“請說。”
溫庭郁稍稍理了理思緒,開口就是直奔主題。
“李雲柏雖然落網了,但他這樁案子,京兆府一家怕是吞不下來。
我猜想,至少也是刑部和大理寺三堂會審,最後經由皇帝複核,才能最終定罪。
也就是說,在這些環節之內,他有不止一次的機會,把你也拉下水。”
沈嬌凝神聽着,淺淺抿了口茶,淡淡道:“我知道。”
溫庭郁頗有些意外。
但她能這樣說,必定是已經做過準備了,心下甚慰。
“那夫人打算如何應對?還望告知清楚,我也好從旁協助。”
沈嬌放下茶盞,一臉防備的抬眸看他,好像在問:你當我是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