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嘩地裂開,放在桌上的湯麵倒了下來,湯汁撒了司徒白一身。
他已經很快站起避開了,袍擺還是濕了一大片。
這邊的動靜讓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在麵攤夫婦倆震驚的目光下,司徒白無奈地笑了笑,拿出了一錠銀子。
“我賠償。不好意思。”
賠了銀子之後,司徒白望著蕭瀾淵的背影搖頭。
雋王,有時候也很幼稚呢。
不過,傅昭寧現在沒有回去,雋王一個人這麼孤獨地在這裡出現,是不是說明他倆的感情果然因為分彆數月而生疏了?
如果這樣的話,他是不是還有機會?
所謂金誠所至,金石為開。
今天聽了第一樓的事情之後,司徒白對傅昭寧更加放不下。
如果他剛才漫不經心表現出來的那點對傅昭寧的親近和了解,能讓雋王與傅昭寧生了嫌隙,那就太好了。
雋王和傅昭寧要是吵架,多吵幾次,感情總會有裂縫的。
隻有裂縫,就有機會。
司徒白甩了甩袍擺,也走入了人群,離開了麵攤。
蕭瀾淵去了第一樓,但是沒有用膳。
好在秋祈節各地來的人不少,也有各種身份的,戴各種麵具的也有,他戴著連著發冠的麵具也沒有什麼奇怪的,要不然早就被圍觀了。
蕭瀾淵走著走著,旁邊有個人走到他身邊的時候突然身子一踉蹌,栽到了他身上。
他瞬間就想閃開,可身邊有人,一時無處可閃,那人栽到了他身上,還猛地揪住了他的手臂。
這本來也隻是本能反應,摔倒的時候想要抓住手邊的人穩住自己。
蕭瀾淵卻是排斥被陌生人碰觸,在對方剛揪住手臂的時候就振臂揮開,後麵有人衝了過來,堪堪將人扶住了。
“夫人,沒事吧?”
剛才撞到了蕭瀾淵的,是一個婦人。
隻是一頭亂發,沒有半點珠釵發飾,一身湖水藍布裙也是素淨得很。
她的嘴邊還沾了好些碎屑,也不知道是吃了什麼。
但眼睛鼻子臉都被亂發遮了,長得什麼樣子看不真切。年紀應該就是三十幾。
趕過來扶住了她的,是一個頭束布巾,身穿灰袍的中年男子,身材消瘦頎長,灰袍雖然看著整齊潔淨,但蕭瀾淵的眼睛還是瞥見了他袖口的磨損。
這中年男子蓄著短須,幾乎蓋住了嘴巴和下巴的輪廓,所以容貌也看不太清楚。
他扶住了婦人之後就將她攬住,一手抓著她的手腕。
蕭瀾淵的目光落在兩人的手上,發現婦人手裡竟還抓著一塊餅,剛才揪他的手臂,這餅還沒掉?
那餅都壓壞了。
“夫君,你吃餅嗎?”婦人抬頭看著中年男人,突然嗬嗬一聲,就想將餅塞進他的嘴裡。
但是她的手腕被緊緊抓住了,沒成功。
蕭瀾淵也是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這種事情他們應該已經做過很多次,所以這個男人已經預判到了妻子會有什麼動作,事先控製住了。
“我已經吃飽了,我不吃。夫人先把餅拿著好不好?我們帶回去給飛兒。”男人低聲哄著她。
“飛、飛兒?好。帶回去給飛兒,他一定會喜歡吃的。”說了這話之後她就低頭看著自己手裡的餅,有些茫茫然的樣子,也不吵也不鬨了。
看起來,這婦人不太正常。
中年男人這才看向了蕭瀾淵,對上他的麵具之後他怔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內子莽撞,撞到了您,實在對不起。”
蕭瀾淵打量著他,總覺得有點兒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