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定貞盯著遊知府,目光又從十六十七的臉上掃過。
但是他沒有說十六十七什麼,而是又冷聲說,“遊知府,現在全城染病的人有多少?你作為柘城父母官,總該有統計吧?”
遊知府還心存僥幸,“如今染病的百姓和災民足有三千人——”
“三千人!”
周定貞又問,“除了這三千人,其餘百姓當真沒有染病?”
“這是已經確診的,已經和其他人隔離開來,但是現在傅大夫已經研究出——”
“那現在本將軍傳達皇上旨意,遊大人,一個時辰之內,把這三千人趕到山穀!”周定貞又打斷了他。
遊知府心頭猛跳。
“周將軍,他們都生著病,趕到山穀做什麼?那裡沒吃沒喝,也沒藥,更陰冷——”
“這就不是遊大人要操心的事了!遊大夫處理近月,卻隻是讓病人越來越多,病死的人也越來越多!你該考慮的是如何向皇上請罪!現在把這三千人帶出城來,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遊大夫管了!”
周定貞眼睛微一眯,帶著幾分壓迫,接下去說道,“遊大人要是不把病人送出來,那本將軍可就要對全柘城百姓動手了!遊大夫最好是考慮清楚!”
這是明晃晃的威脅!
也就是說,要是不把這三千病人交出來,就等於要犧牲全柘城了!
遊知府又怒又急,“周將軍,雋王也在城中,雋王妃也在城中!雋王妃的醫術過人——”
“閉嘴吧遊大人,她的醫術要當真那麼厲害,還會有這麼多人傳染了?還會死那麼多人?”
周定貞遠望了一眼城樓,眼底閃過一絲冷戾。
“雋王妃仗著自己有點兒醫術,便自以為是來到柘城,還把雋王也給拐過來了,皇上知道之後大為震怒,回頭少不了治他們的罪。你以為雋王妃當真能夠救下柘城?”
“雋王妃的醫術確實高明,要不是她在這裡——”
“行了遊大人,現在還是趕緊去把那三千病人送出來吧,要是耽誤了本將軍的事,你可承擔不起!”
“這件事情還得從長計議,周將軍可以給皇上傳信,隻要再送藥材過來,再給我們十日,這些病人肯定能夠得到救治——”
遊知府拚命地想要爭取著。
傅昭寧已經把藥給研究出來了啊!
“這是皇上旨意,遊大人是想抗旨?”周定貞冷眼看著他,“三千病人,要是再耽誤,就有可能傳六千,傳一萬!整個柘城,你是想送葬了嗎?遊大人要是不把病人送出來,本將軍可就下令放火了!”
他舉起手,那些燃著的箭,齊刷刷對準了柘城。
還有那可以點燃一整個火球擲向城樓的火炮——
遊知府整個人如墜冰淵。
周定貞是鐵了心地,要帶走那三千病人!
不然,就直接放火燒城!
不管最後是不是真能燒起來,隻要漫天火焰的箭射進柘城,城中的百姓災民肯定能夠看到,到時候他們又將大亂起來。
“本官回城把人集結起來!”
“一個時辰,遊大人,本將軍隻等一個時辰,要是一個時辰沒看到病人出城,可就彆怪我們放箭了。”周定貞冷聲說。
遊知府咬著後牙槽,掉轉馬頭,策馬回城。
看著城門關上,一個小將對周定貞說,“將軍,雋王就在那城樓上。”
周定貞望著城樓上的那道身影,麵無表情。
“雋王寵著傅昭寧,非得陪著她到這種地方胡鬨,終會讓自己陷入絕境,不必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