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我有辦法。"她將香料一字排開，"這些加上本地藥材，可以研製防疫葯膳。"
霍祁目光深沉地看着她，最終點頭："需要什麼，儘管說。"
窗外，邊城的星空格外明亮。夫妻二人燈下商議至深夜，誰也沒有注意到，遠處的城牆上，一道黑影正注視着沈家宅院的燈光，悄然隱入夜色。
沈芋將西域紫蘇與本地艾草按比例混合，放在石臼里搗碎。清晨的露水順着屋檐滴落，打在她鬢角的碎發上。小安趴在門檻邊，鼻尖沾着麵粉，正用木勺攪着碗里的糯米粉："娘親，胡桃酪要加好多好多蜂蜜嗎？"
"小饞貓，"沈芋笑着颳了下兒子鼻尖，"等爹爹回來，咱們就做胡桃酪。"她從衣襟里摸出系統每日簽到的竹筒，今日獎勵的是南疆木棉花，正好用來配清熱的荷葉粥。
霍祁帶着軍營的寒氣回來時，正撞見沈芋踮腳往屋檐下掛香囊。他快步上前托住妻子腰肢："當心摔着。"沈芋回頭一笑，鬢邊銀鈴輕晃："剛用薄荷、艾草和你帶回來的樟樹皮縫了香囊，給軍營送去。"
飯桌上，霍祁啃着沈芋新做的槐花麥飯，聽她絮絮說著："張誠的箭傷換藥時，我加了蒲公英汁。小安的退熱湯里添了竹瀝，比往日快了半日退燒。"她忽然想起什麼，從布包里掏出個青瓷罐，"這是新曬的金銀花，泡茶能解暑氣。"
暮色四合時，沈芋在灶台邊熬制防疫湯。霍祁抱着小安蹲在院角，教他辨認紫蘇與藿香的葉子。火光映着妻子忙碌的身影，霍祁忽然開口："明日我要押送糧車去前線。"沈芋的手頓了頓，從陶罐里取出蜜漬梅子："我給你備了些茯苓餅，路上充饑。"
更深露重，沈芋在燈下補着霍祁的裡衣。窗外忽然傳來細微的動靜，她抬頭看見丈夫立在月光里，鎧甲上沾着夜露。"怎麼回來了？"她放下針線。霍祁從懷裡掏出個布包，裡面是沾着泥土的薺菜："路過溪邊，看見你最愛吃的薺菜。"
沈芋眼眶微熱，將薺菜洗凈焯水，和着雞蛋做了碗翡翠羹。霍祁捧着碗，忽然說："軍中的防疫湯很見效，將士們說比喝葯湯強百倍。"沈芋低頭攪着粥，耳尖微紅："不過是加了些雪梨和陳皮。"
晨光熹微中，霍祁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沈芋抱着小安站在門口，看他衣擺上綉着的並蒂蓮在風中輕晃。小安忽然指着天空："娘親快看，好多大雁！"沈芋抬頭，看見一行雁陣掠過炊煙裊裊的邊城，想起昨夜系統獎勵的桂花蜂蜜，該給霍祁腌漬些蜜漬桂花了。
沈芋在竹匾里攤開新採的馬齒莧，指尖沾着晨露。系統今日獎勵的北地蓯蓉正泡在陶罐里，她打算晚間燉羊肉時添上幾錢。小安蹲在牆角玩泥巴，忽然舉起沾滿草屑的手："娘親，這個能吃嗎？"
"這是車前草，晒乾了能煮水喝。"沈芋笑着將兒子拉到井邊洗手，"等會兒教你編草鞋，爹爹說邊疆的將士們需要。"她從衣襟里摸出昨日簽到的琉璃苣種子，準備在後院辟塊葯圃。
午後霍祁歸來，馬鞍上掛着半袋胡麻。"路上遇見商隊，換了些西域調料。"他卸下鎧甲，聞到廚房飄來的香氣，"又在做什麼新吃食？"沈芋揭開鍋蓋，琥珀色的蓯蓉羊肉湯咕嘟作響："加了昨日得的香料，嘗嘗看。"
霍祁舀了一勺，挑眉："比軍營的大鍋飯強百倍。"他忽然從袖中掏出個錦囊，"軍醫說這是你配的香囊起了效，軍中疫病已控制住。"沈芋低頭攪湯，耳尖微紅："不過是加了些菖蒲和雄黃。"
小安舉着新編的草鞋撲過來，草繩歪歪扭扭："爹爹穿這個！"霍祁笑着將兒子舉過肩頭："明日帶你去看將士們操練，可好？"沈芋往他碗里添了勺枸杞："記得給將士們帶些茯苓餅，昨日新烤的。"
深夜沈芋在燈下整理藥材，霍祁忽然推門進來，衣擺沾着夜露。"又去巡防了？"她將熱薑茶推過去。霍祁喝了一口，從懷裡掏出個油紙包："城南李嬸送的麥芽糖，說是謝你治好了她孫子的疹子。"
沈芋拆開糖紙，掰了塊放進嘴裡："明早蒸些槐花米糕，給李嬸送去。"她忽然想起什麼，從櫃中取出個青瓷瓶，"這是新制的薄荷膏，蚊蟲叮咬時用。"霍祁接過藥膏，指尖觸到妻子掌心的薄繭，喉頭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