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英未嫁的姑娘在男子床上睡過,擺在她面前只有兩條路,要麼嫁給床的主人,要麼剃度出家青菜豆腐。
曲嫣紅疼寵如意斷然不會讓她做尼姑,同樣的她也不捨得把如意拱手讓給無情,不是心中對諸葛正我有愧疚,照她的脾氣定會一劍硬生生劈出第三條路,那就是砍了無情。
“無情不錯的,雖然雙腿不良於行身子也弱一些,但他腦筋聰明雙手靈巧,暗器功夫在江湖上也排得上號。而且他博古通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又精通音律…”
曲嫣紅默默看着諸葛正我開開合合的嘴,不改行當媒人簡直浪費。
“師兄你和我說再多也沒有用,這事還得如意自己拿主意,我不能替她做這個主。”曲嫣紅乾脆不問不管,由着諸葛正我瞎折騰去。
於是乎,諸葛正我拉上柳飄雪一起洗腦如意,希望她快點從了,不是,是想通了答應無情的婚事。如意心裡已有主意,自動屏蔽各種對無情的溢美之詞,用現代人的觀點闡述她對婚姻的看法。
“如意認為成親此事並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雙方不是在兩情相悅之下結合是無法長久相攜一生。我與無情公子在性格上已經不相投,他喜靜,我好動。飲食習慣南轅北轍,我嗜辣成性,他偏好清淡。最大的問題還是我們的觀念無法統一,他凡事依法循例規行矩步,我則跳脫隨性喜怒由心。無情公子只是一時意亂情迷,等他想清楚定會後悔自己草率的行為。如意也不想誤己誤人,真的不能接受他。”
話說到這個份上,諸葛正我歇了撮合的心思,將原話轉給無情知曉。諸葛正我勸慰道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
“世叔不用安慰我,我很清楚,她嫌棄我是殘廢。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無情神情淡淡的,用一張面癱臉掩蓋情緒。
隔了兩天,如意已經痊癒出屋曬太陽。議事廳的屋檐上是神捕司最高的一棟樓,位於高處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如意一個人坐着。東廂的門開了,無情從屋內出來去到兵器庫,這是他每天要去的地方雷打不動。
無情在院子里測試連環弩的威力,金銀劍不在,鐵手陪在一旁打起下手。鐵手是如意見過性格最敦厚的男子,也是唯一和無情對話十句以上還能保持笑容的。
“大師兄好像有心事。”品行敦厚的人經常給人呆呆笨笨的錯覺,其實這樣的人非但不蠢笨,心思比普通人細膩的多,這類人更懂得察言觀色。“心裡有什麼不痛快可以和我說,悶在心裡容易生病。”鐵手不曉得發生在無情身上的事,他懷揣一顆火熱的赤子之心想幫助身邊的人,無情更是他主要關懷對象。
無情默默摩挲弩身,沉默幾秒他說是在煩惱諸葛正我不讓他查賭坊血案的事。
“世叔總有他的理由,雖然我也很奇怪為什麼世叔不讓你插手這個案子。”“這起案子牽扯到二十多年的一場滅門血案,昔日兵器世家成鼎天通敵叛國,遭鐵面判官霍道玄滅門…”無情將打探來的消息與鐵手分享。“我認為這家案子沒有那麽簡單,神秘人所用的兵器很可能是成家留下的,只可惜成家人已經死絕,沒有留下活口。”無情苦於沒有線索,無法追查下去。
鐵手附和幾句拍了拍無情的肩頭,“時間差不多,我該去上課了。”“去吧,金銀劍也快回來了。”無情目送鐵手離開動手改良連環弩。
如意看着鐵手走遠,她捏了捏曬熱的肩膀,目光一轉,一隊人馬由冷血帶着來到馬廄。一一上馬後,冷血打頭帶領這隊騎兵奔出神捕司,如無意外應該是去開封城外練習設置陷阱機關,這本該是無情的課,因他嘴毒,才不得不讓冷血代課。
一隻白鴿落到屋檐上,如意掃了一眼沒有理會。柳飄雪在後院養了不少通信鴿,有時鴿子們會飛到屋頂房梁等處,等到餵食時間才會乖乖地回籠子,就像神捕司那群捕快,一到飯點準保回來。
信鴿獨自玩耍了一陣又飛到後院,廊下出現一抹綠,身姿婀娜,與衣裳一色的髮帶夾纏在烏髮中,從遠處看此女輪廓不難猜測是位美麗佳人。
“無情公子。”桑芷妍端着一張托盤,無情移目望到的是一張柔美笑顏,他別開臉藏起失望之情。“勞煩桑姑娘給我送葯,放着吧,我一會兒就喝。”
“我今日換了藥方,加了一味乾草,喝起來不會覺得苦。”
桑芷妍放下托盤偏頭看着無情,黛眉清目,氣質出塵,最動人心魄便是垂眸輕笑時,可是她很久沒見過那樣的笑。
“桑姑娘總是對病人那麽細心。”“可惜你從來都不是一個聽話的病人,總讓我操心。”桑芷妍正繞起胸前的髮辮,說完她被自己的話逗樂起來。“快喝吧,我一路過來,葯應該不再燙口。”
無情喝完葯與桑芷妍寒暄幾句,見她沒有離去的意思不禁奇怪問道:“桑姑娘還有事?”“剛才為你號脈之時,我發現你脈象浮動,應有心事難紓,這對於你的病情不利。所以想問問,看能不能幫上忙。”
接二連三的有人幫忙開解,無情自嘲現在是人人都看得出來他有心事,關鍵惹出他心病的…等等,她在屋頂上有多久了。
“桑姑娘我還有些事。”無情匆匆走了。
輪椅隆隆來到議事廳後排,無情投射一隻飛鏢上空。閃閃銀光嗖的飛到跟前,如意接住跳下,姿態輕靈優美落地無聲。
“是什麼深仇大恨你要用暗器打我?”“既做不成夫妻,索性成為敵人也好。”無情對如意笑了笑。
“這麼極端?”如意步到跟前還回飛鏢,指尖微觸的瞬間兩人心裡不約而同回憶起那個晚上。
她默默喝他喂來的葯,一勺勺苦的人想哭,她被笑容所蠱惑居然一滴不剩的喝下去。而他看着她愁眉苦臉張唇吞咽如此乖順,以為婚事十拿九穩雀躍無比喜不自禁。
“如意姑娘。”他說。“無情公子有什麼指教?”她問。“你與王妃什麼時候回王府?神捕司的房間不夠用。”他在趕人。“娘娘和趙昌還憋着勁。”她也想走。
“諸葛正我,你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