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狗娃的食量不小,吃東西挑剔,幹活卻完全不行,炊事班除了阿竹外連老娘都不待見他。伙頭經常聽見廚娘狠罵自己兒子是衰仔是白眼狼,生個叉燒都強過生他。弄清楚叉燒是個什麼玩意兒,伙頭開始琢磨把這道菜整出來的可能性,並且在前行部隊很湊巧的獵到幾頭野豬後付諸於行動。
由於佐料還停留在山頂洞人時代,叉燒並沒有成功問世,不過伙頭學會怎麼製作豬油,在軍中狠刷一把存在感,還被蒙恬接見受到表揚。伙頭很高興,把剩下的豬爪和零碎的內臟什麼不太好入菜的隨手送給廚娘。
隔天中午,白狗娃有滋有味的啃豬爪,阿竹小狗似的蹲跟前眼巴巴的瞅着,白狗娃愣是瞎了一般,把滿鍋的豬爪連着湯都吃的乾乾淨淨,調料用的藥草也嚼吧嚼吧咽了。一丁點都不分給旁人。
儘管白狗娃惡劣至此,阿竹還是願意照顧他,奉承他,討好他。廚娘使喚阿竹做事,只要前綴帶個“這是你月亮哥哥”,阿竹絕無二話,蛇窩都敢赤手去掏。
廚娘手頭的食材在阿竹的不遺餘力幫助下逐漸豐富,但白狗娃能撈到好吃的機會非常的罕有,而且自他傷口有癒合的趨勢起再吃不到她做的小灶飯。別看廚娘在人前管他叫心肝寶貝,扭過臉去不理不睬的已經算是好的,心裡不痛快就罵。
“你也多少干點活兒!自己的衣服穿髒了至少要自己洗吧!鞋子穿的那麽臭都不知道拿出去吹一吹曬一曬!”
廚娘罵罵咧咧的手裡的針線不閑,燈火下那張陰陽臉瞧着也不那麽噁心嚇人。白狗娃收回視線喊了帳子外的阿竹,把外衣外褲和鞋子一股腦丟出去給他收拾乾淨。
“這兒老癢。”
白狗娃把裸背敞亮出來,倒退着走到廚娘跟前蹲下讓她瞧瞧發癢的原因。脊椎左一寸外有道半尺左右的血口子,廚娘湊近仔細看過傷口說了一句:“開始結痂了,你可千萬別手欠去抓,抓落了留下疤我可不管你。”
“癢。”白狗娃扭過頭,冰冰涼涼的眸子直勾勾的瞅着廚娘。廚娘已經低頭做活計,“癢!”白狗娃加重語氣,一手打翻廚娘膝頭的笸籮,下一刻廚娘暴怒,擒在手中的長針毫不猶豫的扎過去。
白嫩的皮上瞬間多出一個血點子。廚娘愣住,沒想到自己會下這樣的黑手。另一個完全沒料到會遭受這樣酷刑的白狗娃很是幽怨的穿回衣服站起來,回氈子的躺下前踩了一腳地上的鞋墊子,他清楚這不是做給他的,他試過大小。
白狗娃單方面發廚娘的脾氣,阿竹被殃及池魚,炊事班的人看不慣白狗娃虐待阿竹,聯名請願伙頭趕走那個討厭鬼。
伙頭也挺討厭白狗娃的,偷懶不幹活,人前人後端着個少爺的架子,除了一張臉根本一無是處。伙頭找了廚娘說明自己的態度,眼看着鄴城沒幾日就到了,狗娃再跟着大隊走勢必要隨軍和趙兵幹上的,生命沒有保障。
“行,俺讓狗娃離開。”
廚娘鬆了口,準備了一天份的乾糧和兩套替換着穿的乾淨衣裳,還有一起藏起來的劍。白狗娃抱着行囊十分意外。
“你不和我一塊兒走?”白狗娃知道鄴城那邊在打仗,李牧集結大軍勢要拿下鄴城,這幾天軍中上下氣氛頗為緊張。
廚娘搖搖頭,催促白狗娃趁着天亮抓緊趕路。
“不成,那日我要害你,你卻救我。雖然你不是我親娘…”“行行行,別說了,俺救你一命也沒圖你回報啥。”當年坑過他兩回,如今兩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