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對方卻動也沒有動,只是看着她流下兩行清淚。
“阿雪,我是苗疆的罪人。”
滾燙的火光照在朝瑤的臉上,彷彿是閃着水光的血淚。
聽雪看着烈焰狂熱地吻上他白皙美麗的側臉,無情地吞噬他微卷墨黑的長發,直至將整個人都淹沒。
那個曾經猶如山間精靈,總愛吹笛引來碧蝶繞膝哄她開心的少年,就這樣一點一點變成了灰燼。
無法言喻的悲慟中,聽雪感到心口一陣劇痛。
一個苗人女子瘋狂地衝過來,尖叫地說著聽不懂的苗語,卻也藏不住話語中的怨毒。
她認出來那是朝瑤的母親,對方散亂着頭髮,神情癲狂,早已沒了初見時的明媚風情。
劇痛伴隨着徹骨的寒冷突襲全身,聽雪昏死過去,再醒來時已經是回京城途中的客棧里。
“……冷,好冷……”
明明是六月艷陽天,卻冷得好像置身於深冬的冰湖中。
聽雪被凍得神志不清,只本能地索求着身邊人的體溫,直到小銅爐堆滿床榻,方才勉強顫抖地入睡。
門外的交談斷斷續續傳來,聽不真切。
“太子殿下放心,姑娘腹中有兩月身孕,只要等胎兒大一些,把冰蟾蠱逼入胎兒體內再引產,她就不會有性命之憂。”
“代價呢?”
“呃,代價是這一胎必然保不住,而且姑娘以後依舊會受寒毒之苦,也不可能再有身孕了。”
“有沒有辦法同時保住母體和胎兒?”
“有倒是有……比如將子蠱轉移走,只留母蠱在姑娘體內。但此法條件苛刻,冰蟾蠱進了人體後就不會輕易出來,直到跟着宿主一同死亡。除非另一個寄宿對象曾中過赤蜈毒,方能激怒冰蟾蠱蟲,引誘其與天敵鬥爭,從而完成寄生對象的更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