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言說的不安佔據心扉,謝枕玉無法再保持平靜無波,幾乎是本能地道:“陛下,百官們在太和殿上說的話沒有錯,蘭陵……”
“謝枕玉。”顧子瑜冷不丁開口打斷他,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當初孤帶阿妮去大周的時候你沒有反對,那麼現在也不要試圖阻止。”
“何況孤不是沒給過你機會,你既然做出了選擇,那就該永遠效忠於朕,否則你現在的做法算什麼,過河拆橋嗎?”
早前謝枕玉和顧君霓感情糾纏的時候,他的確用過不少拆散和離間兩個人的手段,但那都是建立在謝枕玉的天枰傾向自己的情況下,否則事情不會這麼成功。
從前的謝枕玉選擇做他的刀,顧子瑜也信守承諾給了他想要的一切,如今從谷底爬上來後,對方卻要反過來跟他對着干,這是顧子瑜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忍的事情。
“你不要惹孤發怒。”
謝枕玉臉上血色盡失,顧子瑜的話一字一句冰冷地提醒着他,曾經是怎樣無情冷酷地主動拋棄了愛人。
被斬斷後還連綿的青絲糾纏着離半年的思念,在這一刻化作寒針刺入他的身體,鑽入奔騰的血液中,令渾身的溫度都降至冰點。
謝枕玉本就白皙的膚色愈顯蒼白,他神色恍然地看向顧子瑜,聲音沙啞。
“若是知道陛下會這樣許諾蘭陵,微臣未必不會阻止她去大周。”
當初顧君霓鬧着要去大周和親,所有人都只當她是因為父親催婚,不耐之下才鬧起了脾氣。
謝枕玉亦是如此,他是知曉西周那邊情況的,以顧君霓的身份,她嫁給哪個皇子都不合適,何況以顧子瑜唯我獨尊的性格,他不可能做這種“有辱身份”的事。
那麼排除西周其他皇子,就只有即將登基的新帝配得上顧君霓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