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匠鋪子隱在巷尾不知名的角落裡,平時沒什麼客人光顧。
來藏武巷的大主顧不是去隔壁聞名天下的鑄造局,又或者去有金字招牌的制陶坊,沒錢的零散客戶才會來這種小作坊。
今兒徐三手迎來開門後的第一個客人,還是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
他嘴上叼了個磨的鋥亮的煙斗,腰上別著個破舊的煙袋,不慌不忙的給鎏金銀壺鏨花樣,三白眼上下一翻,含含糊糊道:
“我這裡不賣胭脂水粉那些小玩意兒,丫頭去胭脂鋪看去,別來我這兒搗亂。”
覃宛沒理會他趕客的話,前前後後打量着他鋪子里擺着的物件。
落滿灰塵的透光鏡,松脂和石蠟融出來的火漆印泥糊在一起散落一地,布滿蟠螭紋樣的尊盤青銅器皿被當成墊腳石塞在木椅下面。
這髒亂陳舊的店鋪,也只有她這樣識貨的人才能看出眼前這位絕不是普通的能工巧匠。
覃宛從隨身背着的包袱里掏出一個陶碗丟過去,徐三手眼疾手快的一接,正要發火,只聽她道:
“大叔,給這樣的陶碗底部用火漆印泥刻字,您可會?”
徐三手一愣,手上的陶碗也不着急扔了:
“丫頭,你仔細和我說說。”
陰陰沉沉的一個下午,覃宛便待在藏武巷尾的鑄造鋪里和徐三手侃侃而談。
碼頭那幫食客為何打架,又為何說因她而起,她心思一轉也能想明白七八分。
琴家大姐要做山寨臭豆腐,她管不着。
但是別想吃壞了人肚子,還賴在她身上!
此行,她就是要來定做一批刻制她覃家獨家標誌的陶碟陶碗,每一套碟碗都有獨一無二的記號,叫想以假亂真的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