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秦晏殊身旁,蹲下身子察看他的情況,見他臉色雖已恢復正常,卻依然沒有醒轉的跡象,想着他長久躺在冰涼的地上,就算毒素褪盡醒來,恐怕也免不了着涼,便讓林嬤嬤將床上被子拿下,給秦晏殊蓋上。
安頓好後,她扶着林嬤嬤的手起了身,在桌旁坐下,主僕二人惴惴不安地留神外面動靜,初始時,外面混戰激烈,刀劍相擊聲不絕於耳,可沒過多久,就聽院中不時傳來鏘的一聲,似乎什麼兵器落地的聲音,而先前那股讓人膽戰心驚的交戰聲亦漸漸轉位平緩,半盞茶功夫過去,終於恢復寂靜。
她不知戰況為何,心神不寧地挪到窗前,凝神靜聽,便聽李珉在外道:“大人,全數已死,想來來時便服了毒。”
傅蘭芽微鬆了口氣,看來東廠之人並未得逞。
可還未聽到平煜答言,外面忽有人驚叫起來:“蛇!”
接下來,院外傳來如海浪般湧來的嘶嘶聲,彷彿有什麼細微的東西在空氣中齊齊抖動。
這聲音太過駭人,傅蘭芽聽過一回便永生難忘,正是那回在竹林中聽過的蛇群襲來時的動靜。
她心如遭猛錘,惶惑地轉身,急聲道:“嬤嬤,蛇來了,快扶我到床邊去。”
林嬤嬤不明就裡,見小姐嚇得面無人色,忙過來扶她,大惑不解道:“蛇?什麼蛇?”
外面交雜着各種聲響,比之剛才應對東廠之人時,更添幾分喧騰和急惶。腳步聲朝四面八方散開,混亂不堪,聽得出眾人亦被那蛇群弄得錯手不不及,恍惚間,那位秦門中的余長老洪亮的聲音響起,雖勉力維持沉穩,卻仍透着幾份慌亂:“大當家,這蛇群斷不是普通教眾所為,多半是那位右護法重又現世了。”
就聽秦勇喝道:“不管其他,先用老法子對付再說!”
沒過多久,從窗戶的縫隙里鑽進來一層薄薄的輕煙,房中空氣里忽然多了些濃烈的藥味。
林嬤嬤嗅了嗅,怔道:“雄黃?”
不止如此,屋頂上突然金戈聲大作,一下一下,如雷貫耳,刺耳至極。像是有人在擊打什麼東西,聽着似鈸,又似是鑼,
傅蘭芽對那引蛇術心有餘悸,頭緊緊埋在在林嬤嬤懷裡,唯恐那些蛇如潮水般從門縫或窗縫中鑽進來,聽着這怪聲,錯愕了一下,暗忖,莫非這也是用作驅蛇之用?
也不知這些法子管不管用,總之半柱香時間過去,外面亦未有稍停。
忽聽許赫大聲道:“不好!平大人!犯人被人劫走了!”
傅蘭芽心漏跳了兩拍,靜了片刻,暗忖道,是了,無論東廠還是所謂的右護法,他們來此的目的,明明白白都是那位左護法,黑衣人也好,蛇群也罷,他們定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