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一出口,其他人目光齊齊朝平煜掃來。
平煜身形一僵,拒不作答,往外走了。
沒走多遠,便聽見李珉和許赫好奇地問陳爾升道:“你剛才瞧見平大人嘴上有傷?”
陳爾升渾不知死活,認真道:“我看清楚了,平大人下嘴唇上有個傷口,似乎早前流了血,已結了血痂。”
眾人奇道:“平大人武功高強,怎麼會傷到嘴上去了?”
平煜腳步一頓,閉了閉眼,一瞬間對陳爾升的忍耐已到了極點,立在原地忍了許久,才按耐住回頭讓陳爾升連日滾回京城的衝動,匆匆邁步往前走了。
傅蘭芽人雖在房中,卻免不了聽到院中的動靜,聽見李珉和陳爾升的對話,耳朵都燒了起來,唯恐被他們猜到端倪,懸着心在房裡聽了許久,直到眾人散去,才羞惱地咬了咬唇,回到桌旁,心神不定地拿着書看了起來,看了半晌,一個字都沒看進去,不耐地將書放下,一偏頭,卻見林嬤嬤正在榻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她只覺林嬤嬤的目光能洞察一切似的,越發局促起來,然而房間狹小,她無處可逃,索性起了身,走到床旁,自顧自脫了鞋,上床躺下,“昨夜未歇好,我困了,睡一會。”
說完,見林嬤嬤十分體諒她,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說,略鬆了口氣,拉着被子至頭頂,用力閉上眼,彷彿只有這樣,亂了一早上的心方能平靜下來。
接下來兩日,平煜連個人影都無。
到第二日傍晚,李珉便過來通知她,說明日一早便要出發去岳州。
傅蘭芽知道岳州是湖南最後一處落腳處,接下來,便要離開湖南境內,取道荊州,沿着運河北上了。
便應了,跟林嬤嬤收拾一番,早早歇下。
翌日,傅蘭芽主僕一早便起來了,到了宅邸前,天還是一種暗沉沉的幽藍色,晨風涼涼拂到身上,帶着秋日特有的蕭瑟。
林嬤嬤替傅蘭芽緊了緊衣裳,候在門口,只等着馬車驅過來。
片刻,秦門及行意宗一干人等擁着洪幫主出來,陸子謙神色鬱郁,跟在眾人身後。
傅蘭芽不等他看過來,便淡淡轉過頭,靜立在一旁。
半盞茶功夫過去,連李珉李攸兄弟都出來了,平煜卻遲遲不見人影。
“咦,平大人去了何處?”李由儉訝道。
秦勇皺了皺眉頭,這兩日,她根本連個照面都未跟平煜打過,只知道他跟李將軍在一處排了不少陣法,然而無論錦衣衛練習心法時,還是用膳時,平煜都有法子推脫,從未露過面。
她先前以為他服了保寧丹,身子有些不適,可聽李將軍話里話外的意思,平煜似乎並無不妥,只不知為何,總未能碰上一回。
正想着,忽然有人從里走出來,抬頭一看,不是平煜是誰。